周善見他這幅反應反而有點不樂意了,“什麼是哦?你就不怕?”

傅其琛淡然一笑,“有什麼可怕的?車到山前必有路。”

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怪事多了去了,久而久之,就什麼也不怕了。害怕,並沒有什麼作用,不是嗎?

周善被他一噎,氣呼呼地往床上一坐,然後拿出短刃往自己指尖上一割,從她的食指尖尖立刻冒出幾滴黑色的血珠,很快就被匕首給吞了下去,匕首身上黑色的花紋閃了下,又迅速隱沒。

直到流出的鮮血重新變回紅色她才滿意地收回匕首。

傅其琛看著她的動作立馬皺了眉,“你也中了毒?”

周善不在意地點點頭。

傅其琛霎時麵沉似水,“什麼時候?剛剛?”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那個小姑娘?”

周善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你挺聰明的啊。”

聽到她難得一次的誇獎,傅其琛也沒有絲毫欣喜,“那你為什麼——”

故意讓自己中毒?

周善聳了下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往床上一栽,毫不客氣地揮了揮手,“我要睡了,你退下吧。”

傅其琛愣了愣,沒有提出想叫她幫忙除毒的要求,乖乖地轉身離開,還非常細心地給她鎖好了門。

周善在床上翻了個身,凝視著房門,忽然無奈地笑了下,“真是個呆子。”

盡管如此,她也沒有主動去幫傅其琛除毒,而是默默地開始在床上打坐修煉了起來。

犼毒是苗疆的一種蠱毒,被下毒的人一旦毒入心肺,就會變成力大無比的僵屍,一舉一動皆受施法者的操控。

很快就到了夜半時分,服務區的夜生活不會到太晚,大多數人都已經沉沉入夢,五感催動到極致的周善卻悄然睜開了眼睛,如同貓兒一樣扭開門靈活地鑽了出去。

走廊上立著個清瘦的人影,周善先伸手在自己的頭頂與雙肩處點了幾下,滅了自己那三盞命火,又斂住所有鼻息,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直接繞到人影前麵。

那並非旁人,而是犼毒入心的傅其琛,他的臉上有種青灰的死氣,嘴唇烏黑,眉眼空洞,僵直地往外麵走去。

周善愣了下,才從口袋裏掏出不知什麼時候摸來的彩筆,依葫蘆畫瓢兒往自己嘴唇上也抹了幾筆,學著他的模樣往外麵走去。

但是很快,傅其琛就推開走廊的窗戶,從三樓一躍而下,下到地麵以後,他的動作並不見絲毫停滯,飛快地往前躥出幾步。

周善被他這個動作給弄了個急刹車,她站在窗戶前有點咋舌,看著傅其琛的背影。

這個體魄可不像是凡人啊。

她也沒有耽擱,腳下輕點,輕煙一般掠過跟上傅其琛的身軀。

她故意不除傅其琛的犼毒,目的就是為了讓幕後指使以為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犼毒,到時候幕後指使施法操控,她隻管跟傅其琛一樣動作,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隻陰溝裏的老鼠。

傅其琛腳下頓也不頓,很快就帶她來到了一處宅院,然後就停在門口不動了。

周善學他的動作,悄悄散開五感就發現宅院裏已經被布上了風水陣,阻止風水師的探聽,看來,這裏確實有點不一般。

傅其琛呆滯了幾分鍾,才伸手吱啞推開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周善想都沒想,抬腳跟上。

腳剛剛踏入宅院,她就暗叫一聲不好。

傅其琛行走間不見絲毫凝滯,幾乎是飄一般很快就進了裏頭那間堂屋。

但是周善跨進去的時候,腳踩在地上,卻如同踩進了泥濘之中,動彈不得。

很快,庭院裏就響起一個森然笑意,“周善啊周善,你以為我那麼天真,以為真的下一次毒就能毒倒你吧?隻有我知道進門的身法,其他人多走半分或者偏離半步,就會被圍困其中。”

他嘖嘖嘖怪笑幾聲,“五鬼,殺了她!”

庭院中東南西北中五點很快就亮起了金、綠、藍、紅、黃五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