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風俗就是須得給接生婆包個大紅包,錢越厚實,則證明這戶人家對孩子越看重。明明接生前饒春琴已經準備好了紅包,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她的孫兒平安出世。
接生婆輕輕地搖了下頭,她們就指望這點子喜錢過日子。
老夥計被氣笑了,“連喜錢都不給?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接生婆怕她吵醒好不容易才睡過去的潘美鳳,急忙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但是已經晚了,潘美鳳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
她的頭上還全是冷汗,頭發濡濕,一縷縷地貼著臉頰跟脖子。
她這胎生得艱難,昨夜打水洗腳時不小心滑了一跤,直到早上才把孩子生出。
卻在艱難產女後,連一碗最基本的酒糟蛋都吃不到。
潘美鳳眼睛通紅,卻還是掙紮著起身,勉力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小布包遞了過去,“這是家平給我的,您二位莫要嫌棄,拿去吧。”
接生婆急忙推脫,“這怎麼使得。”
這筆喜錢,照理來說都該是婆家給的,怎麼好意思讓個虛弱的產婦出呢。更何況,這還是她男人交給她的補身費。
潘美鳳臉色蒼白,勉強笑了下,“應該的,您二位也莫要嫌少。”
潘美鳳也看出了兩位喜娘的意思,麵容一下發狠,卻因為扯動了傷口開始咳嗽起來,“我那個婆婆你們也知道,全當她是個死,咱不指望,也不靠她。”
接生婆這才想起,床上躺著的產婦曾經跟婆母叉腰對罵,從早罵到晚,最後那個以潑辣聞名的饒春琴都被她懟哭了。兩家的關係也是那時候壞的。
如果放在平時,產婦想必也吃不得這虧。
但是她現在有孩子了,還是高齡產子,
身體大不如前,隻能服軟。
接生婆想了想還是接過那個布包,“好好好,我們收了,你快躺下休息。”
潘美鳳喘著粗氣,好不容易躺下了,又微笑著衝那個繈褓道:“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接生婆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抱過去。
潘美鳳一見女嬰的麵容就撲哧一聲笑了,“跟她爹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接生婆無語,這女嬰額心一滴紅痣,臉又紅又瘦,眉眼又全都未曾長開,跟周家大郎哪裏相像了?
潘美鳳同周家的大郎乃是自由戀愛,平時夫妻感情好得如調蜜油。而偏生饒春琴那個老虔婆是吧兒子栓在褲腰帶上的主,看不得兒子跟兒媳親近,平日裏就把潘美鳳看成眼中釘肉中刺。潘美鳳也不是個吃醋的,住在一起時,饒春琴指桑罵愧,潘美鳳也會回嘴。
後來吵得過不下去了,婆媳才分開,潘美鳳跟著周家平去了縣城。
這次潘美鳳生產,周家平還在縣城裏教書,周家人卻連個口信都沒帶給她。對外也隻稱是兒子要工作,這種事情不好相告。
但是媳婦生產又怎麼能算是小事呢?誰不知道是饒春琴霸占兒子的心又生出來了。
這邊的風俗就是須得給接生婆包個大紅包,錢越厚實,則證明這戶人家對孩子越看重。明明接生前饒春琴已經準備好了紅包,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她的孫兒平安出世。
接生婆輕輕地搖了下頭,她們就指望這點子喜錢過日子。
老夥計被氣笑了,“連喜錢都不給?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接生婆怕她吵醒好不容易才睡過去的潘美鳳,急忙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但是已經晚了,潘美鳳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那雙布滿血絲的眸子。
她的頭上還全是冷汗,頭發濡濕,一縷縷地貼著臉頰跟脖子。
她這胎生得艱難,昨夜打水洗腳時不小心滑了一跤,直到早上才把孩子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