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盼笑著點點頭。
她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裏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王盼盼的爸是個賭鬼，一年到頭很少著家，基本都是他們母女倆相依為命，那個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王盼盼隻有過年才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吃上想吃的一頓全家桶。
現在是有錢了，每天都能吃上那些好吃的甚至是很珍貴的食物，想買什麼衣服都能買到，王盼盼卻覺得沒有了小時候那份滿足了，有些東西得到了，也必然會失去一部分另外的。
王霞倒了一杯水，把王盼盼扶起來靠坐在病床上，給水杯裏插了跟吸管，讓王盼盼慢慢喝。
“媽，他怎麼樣了？”王盼盼喝了水，恢複了一些精神。她本來就沒什麼大礙，隻是受了巨大的驚嚇產生了應激反應，這才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腦子清醒了一些之後立即想到當天晚上跟她一起受傷的李興潤，她記得那個燈落下的時候，那個人第一反應就是把他護在了懷裏。
“李興潤的傷有些重，現在還在ICU。”見王盼盼臉色一變，王霞連忙解釋道，“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
王盼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要是那個人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是啊…….希望他沒事吧。”王霞歎了口氣，“他的腿腳也傷了，很可能會有後遺症。”
“怎麼會這樣？”王盼盼倒吸一口氣，“不會殘疾吧？”
“應該不會，隻是不如普通人靈便了。”王霞幫王盼盼攏了攏頭發，眼裏帶著愧疚，“是媽媽沒用。”
“媽，您說什麼呢。”王盼盼發現她媽的表情有些不對，便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王霞幽幽道，“你跟蕭家的婚事吹了。”
王盼盼：“這是什麼意思？”
吹了？果然蕭默之是不會同意的，這也在她預料之中。但是連語之也不能嫁了麼？
“李興潤是因為救你才被砸成重傷的，他們家老爺子要求你嫁給他。”王霞輕歎，“這事兒你外公也沒辦法改變，他們李家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王盼盼脫力一般地靠到床頭，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她很感謝那個男人在關鍵時刻護住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同時，那個男人對於她來說就是個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啊，要她報答他是合情合理的，但讓她嫁給一個完全不了解甚至都不算認識的男人算什麼？
“盼盼，對不起，是媽媽沒用。”王霞紅了眼眶，“甚至沒辦法讓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王盼盼拉住王霞的手，神情淒然，“您別自責了，身在王家，我們都沒有選擇權，不是嗎？”
王霞拿出紙巾擦了擦眼角，又無奈歎氣。
“對了媽，”王盼盼突然問，“我昏迷的時候有人來看過我嗎？”
王霞點頭，“有，他說他叫蕭語之。他是不是蕭默之的弟弟？”
王盼盼臉上溢出了笑容，至少他還來過，這樣就夠了。
隻是，如果她真的嫁進了李家，她和語之還有任何的可能嗎？畢竟那是一個連外公都不敢招惹的家族。
王盼盼看著窗外的那片綠，心裏卻一片荒蕪。
她的命運，從十歲之後起，就不掌握在她自己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