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昊蓮有點抽泣。“昊小姐，我這裏有一份資料顯示，你的企業在中國香港、韓國、加拿大、日本的幾家客戶，都是由當地的黑社會所控製的，這點，你清楚嗎？”說話的聲音慢條斯理，是於洪。“我不知道，或者他們是，也跟我們生意上的合作沒有衝突。我在中國幫他們生產，他們拿回去銷售，就算他們是黑社會，但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合法的。”昊蓮恢複了平靜。“好，那麼，你們今年3月份出口的一批產品中，出廠價格為什麼是行業價格的30％呢？這怎麼解釋？你不必用商業秘密來搪塞我。”於洪繼續問。“這是商業秘密，我可以不說的。還有，請谘詢一些你們需要谘詢的問題，我還要回公司打理事務，這段時間很忙，抱歉。”昊蓮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昊小姐，當年跟你母親合作的韓國人樸漢民，外號叫‘七春’的，你認識吧？”還是餘俊海。“認識。”“他是韓國一黑社會頭目，主要活躍在亞洲，協助一些黑社會組織進行洗錢活動。”“噢，遺憾的是我母親已經去世了，他們合作些什麼我無從得知。餘先生，要不這樣，你們可以跟我約一個時間，我會安排我的律師跟你們交流，但現在我該走了，抱歉，好嗎？”“好的，你看如何呢，中隊長？”餘俊海征求於洪的意見。
“我們走吧，昊小姐，今天打攪你了。但是我們估計還會來麻煩你，希望你別介意才好。”一陣雜亂聲，應該是大家都站了起來。“沒有關係，隻要你們說話的方式注意一點就好了，我會很樂意幫助你們的。”昊蓮回答。阿崢站著沒動，他等待著眾人出來，他開始的時候擔心餘俊海等人會簡單地測試一下是否有竊聽器，他們沒有，可聽到的這些東西，自己該怎麼處理呢？他們走出來了，阿崢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耳機。“你是退役軍人吧？”餘俊海歪著脖子看著阿崢，臉上滿是笑意。“對的，餘sir好眼力啊。”阿崢不無揶揄地回答。旁邊的年輕警察王斌看了看阿崢，準備離開的時候，又仔細看了看。昊蓮的別墅二樓的裝修風格跟一樓一致，白色應該是昊蓮喜歡的顏色，寬大的落地窗被白色的紗幔遮蔽起來，轉角的牆邊一個小小的吧台，上邊沒有放酒，卻放置了一些古玩，阿崢雖然不認識，但也知道肯定價值不菲，牆上很隨意地掛著幾幅油畫，天花板上的吊燈跟一樓的款式不同，精致無比。二樓一共四個臥室，一間書房用來做監控室，阿崢跟昊蓮各住一間，譚光跟鯊魚等人住在一樓，偶爾也會上二樓去休息。鯊魚跟阿明、阿崢三人因為是輪流值班，睡覺的時間極少，所以二樓雖然比一樓麵積要少許多，但反而顯得寬敞一些。從二樓的起居室出去有一個很大的露台，露台的左右兩角各放一把遮陽傘，靠近右邊臨江放著一把巨大的遮陽傘跟兩把搖椅，旁邊靠左放著一張精致的純木咖啡桌、四張同色調的原木藤草靠椅，坐著十分舒適。穿著白色製服的保姆匆匆端上來一壺咖啡放在咖啡桌上，恭謹地轉身退下。
鯊魚跟阿明站在露台的遮陽傘下，譚光站在昊蓮身後大概1.5米遠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昊蓮坐在遮陽傘下的搖椅上，阿崢站在她搖椅的左邊。他跟鯊魚等人都穿著黑色的夏季西裝，武器塞在褲兜。這種西裝上胸部用的是非黏合黑炭襯和裏布，後身上背部由裏布做成，下擺隻有一層麵料，散熱性、透氣性、透濕性好，重量輕，不會起皺。這是昊蓮專門為他們定做的，但阿崢知道，自己的這身跟他們的不一樣，雖然他們的衣服才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撕去了商標，可是阿崢可以通過袖子的接口、做工等方麵分辨出來，他沒有推辭也沒有說什麼。為什麼要說明呢？裝糊塗不代表不懂。離上次警察問話好幾天了，昊蓮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做的事情也是一個受害者家屬應該做的，她帶著一幹保鏢去認屍，撫屍而流淚，當然警方還無法將屍體交還給昊家，律師去了也是白去。她今天不想去公司，便叫秘書將一些文件送過來在家裏處理。在認屍的時候，阿崢發現了一些問題。他在警察揭開蓋屍體布時，眼神本能地聚集在死者的傷口上，一顆子彈正中心髒部位，一顆射在眉心，從創口看，應該是7.62毫米口徑的手槍，傷口呈炸裂囊狀創腔，周邊有煙垢、火藥粒等射擊殘渣，皮膚上呈散點狀皮下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