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覺得自己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傅明寒。
一時間屋子裏靜下來,隻剩傅明寒斷斷續續劈裏啪啦敲鍵盤的聲響。
隻短短幾秒,周圍的空氣仿佛升高了好幾度,顧依坐在一旁一個勁的瞅著傅明寒的側臉,等對方抬眸,又急匆匆的別開眼。
察覺到顧依的小動作,傅明寒不免翹了翹嘴角,問她:“還不睡?”
顧依赫然,故作漫不經心答道:“不睡。”
頓了頓,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你什麼時候睡覺我就什麼時候睡。”
許是顧依的如此回答取悅了傅明寒,他深深的看顧依一眼,真的就不再催促了。
四周靜悄悄的,顧依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的聲音。
以往隻覺得傅明寒自大,但他有自大的資本,試想任何人站在傅明寒的位子上,或多或少都會如此,高冷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現在不一樣。
也許是朝夕相處的了解,又或許是出於對親近之人的偏袒,每每知曉傅明寒忙得日理萬機,不忍之心便逐步漸長。
就好比現在。
顧依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顧依已經由原來的盤坐改成側躺。
她舉著手機,眼睛卻瞟向了正在落地窗邊接電話的傅明寒。
講了快半個鍾頭了。
顧依打了個哈欠,恍惚間聽見傅明寒再度應了聲“好”,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的泛起了困意。
她夢見傅明寒靜坐於湖邊垂釣,湖水清澈,將碧空如洗的天倒映於水麵,隨風微微蕩漾著。
自己戴了一頂黑白條紋的棒球帽,無所事事待在他的身後。
不過虛幻夢境而已,卻好似能感受到照射在肌膚上的灼熱陽光,明媚卻有一些刺眼。
樹下有大大小小光斑。
無聊到極致,她輕手輕腳的朝傅明寒走近,將自己的帽子倒扣在傅明寒的頭上。
釣竿動了一下,嚇跑欲上鉤的魚兒。
然後顧依就醒了。
最先入眼的雪白的天花板,壁燈微微亮著光,柔黃一片。
顧依怔了一秒,還沉浸在方才的夢境裏,似乎傅明寒溫熱的體溫觸手可及。
晃神半晌,她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抓了把亂蓬蓬的頭發,顧依把腦袋埋進枕頭裏。
昨晚本想等傅明寒忙完,卻不想自己先在沙發上睡著了。
應該是傅明寒把她抱來房間的。
果然是昨晚被傅明寒撩動了心,連做夢都愈發蕩漾嗎……
顧依仔細回憶了一遍,卻再也回憶不起具體細節,隻是最後為傅明寒戴上棒球帽的那一瞬,傅明寒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臉龐輪廓清晰,眉目分明。
說不盡的俊朗。
這個畫麵讓顧依忍不住眯起眼笑了笑。
那種甜蜜感自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裏悄然發苗,泛起細細漣漪。
晨光熹微。
玻璃窗上泛起了一層霧,隻能隱約看見天邊初起的晴好陽光。
洗漱好後,顧依把頭頂部分的短發簡單挽起,留下幾縷黑發鬆散的遮住後頸,發尾微微帶著卷。
顧依特意多查看了一下額頭上的痘痘。
雖然沒能消下去,索性已經沒昨天那麼紅了,不會太顯眼。
傅明寒起床的時候顧依早已梳整完畢。
傅明寒從套間的另一個房間走出來,尤為精神的模樣,瞧見穿戴完整的顧依還詫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