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元年四月,太祖駕崩,年僅二十七歲。太子時年兩歲,不幸失蹤,故傳位於太祖弟成王,是為成帝。成帝即位以後,仿效太祖廣施德政,國家漸漸複興,軍力強盛,四境安穩,百姓安居樂業。然十年後,成帝逐漸沉迷享樂,朝臣結黨弄權,盜匪猖獗,百姓又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地。時有青州地界百姓,舉旗作亂,本州軍馬圍剿未果,因此驚動朝廷。朝議之後,成帝遣輕車將軍王進引兵五千進剿,本故事即由此開始。
卻說那王進乃是開國功臣,太祖帳下十八員驍將之一,官拜輕車將軍領徐州大都督,賜爵東平侯,坐鎮徐州。此次接到聖旨出征,不敢怠慢,於是馬上點起軍馬,往青州而去。山東地麵上一時躁動,各路綠林豪傑紛紛投向義軍,有一腔熱血的,也有圖他日富貴的,不可勝計。而那青州府屢次敗北,損兵折將,也開始征役民夫,廣施土木,將青州城修的是堅固異常。附近的州府也都開始了強軍戒備,並在境上要衝修築關卡,屯兵填哨。府城周邊村甸的那些窮苦百姓,為了那些白麵的饃饃和幾百文錢,自然是紛紛效命,所以半個月以來,許多民家都隻留了老弱婦孺打理田地,青壯年自然都紛紛為府衙召喚出力去了,於是我的機會就來了。
我出生在濱州的渤海郡,祖上逃難居住於此。父親是做板車生意的,所以家裏連半畝田地都沒有。日子自然過的清苦,母親一針一線的省吃儉用,存下的錢也隻夠我大哥上私塾的,所以我就隻好每日在村子裏與那些光屁股的小子們廝混了。大哥今年一十三歲,長我一歲有餘,雖然家裏都寵愛於他,他卻對我異常的關愛,因此兄弟感情很好。大哥腦子好,八歲便開始學做文章,如今已經像模像樣的,附近的鄰裏都說,他已經可以考秀才了。不過由於母親的織布機壞掉了,加上最近糧油價格上漲,父親的那點兒收入難以為繼,欠下了不少的銀錢,所以幾個月以來,全家人都為了那二錢的資費犯難,而再有半個月,如果未能拿出那錢來,便失去了鄉中推舉的機會,不能參與鄉試,下次的機會便是三年之後了。於是大哥寬慰了父母親,說是等上三年也無妨。看著早慧懂事的孩子那雙失落的眼神,早就為了府衙的二百文錢被征用了板車的父親,隻能無能為力了,而母親則決定去州城工地做些粗活,以此來得到那另外的一百二十文。但即使如此,也僅能還上鄰居們的債,畢竟他們的孩子也要參加鄉試,大哥的資費是目下無望了。因此大哥決定暫時不去書院了,也要去州城賺些大錢來。他平時對我雖然很好,也樂意教我一些書,但是卻從來不讓我跟他在一起玩耍。按他的說法是,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夠明白和理解的,因此隻是要我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所以這一次他也不讓我一起去,於是我賭氣就跑出去找我自己的兄弟去了。
我有幾個死黨,都是光屁股滾出來的,一個是村頭兒賣茶的何老四家的小二子,一個是村東頭兒跟我爹一樣趕大車的吳老三家的四娃子。還有一個是裏正家的傻兒子,我們都管他叫馬大憨,主要是他腦子有問題,做什麼都傻傻的,不懂得變通。於是我一早就趁家裏人都出去後,先跑到裏正家,把馬大憨揪出來了,原來他爹也跑出去賺大錢去了。馬大憨問我去做什麼,我告訴他咱們也去賺大錢去!結果他信了就一路跟著我。於是我又跑到何老四家,他家起的早,老何頭兒還在做著茶,看到我們來了就轟我們走,不讓我們跟他的兒子混在一起。於是我不屑的就繞到了後門,果然,小二子就從窗口爬出來跟我們跑了。最後去找四娃子,他爹的大車也被府衙征用了,於是我們拽著他就出去賺大錢去了。
路上小二子就問我,怎麼賺大錢?我道:如今隔壁劉家村的大人都走光了,就剩下那幾個壞小子了,不如……四娃子吃驚道:大哥不是想借機會收拾他們一頓吧!那個劉員外上次已經給咱們十幾個板子了,這回要是再打一回……我可不幹,你自己去吧!說著就拉著小二子要跑。於是我拽住他,敲了敲他腦袋道:你笨呐!收拾他們還用咱哥幾個出手嗎?小二子一聽不解的問道:大哥有什麼好招嗎?我陰笑道:上次那個姓劉的得罪了咱們,如今不給他點厲害,就不知道咱們兄弟的本事!馬大憨道:不是又……又要偷他老婆的衣服吧?那麼做……不好……他低頭說道。我一拍他頭道:這次不一樣!絕對不會露餡,而且搞好了還有大錢使!小二子驚道:你不是想偷他家錢吧?四娃子道:我倒是早就想偷他了,我爹說那個姓劉的為富不仁,專門喜歡騙他們做工的錢,可惜,咱們都沒那種本事!馬大憨道:偷……偷東西不好!我瞪了他一眼道:誰說偷他錢了?他家後院附近不是總係著些馬嗎?四娃子道:對!上次跟我爹去他們家送貨,還看到了呢!有六七匹,那身高,那尾巴!說著就比劃起來了,結果馬大憨道:偷馬被抓就死定了!我爹說……說咱們大新朝的律法說,偷……偷馬牛者,要做十年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