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瑾熙二字,傅鈺思緒百轉千回。瑾熙,那不正是安寧公主的閨名嗎?秦墨舒這般親密的叫她閨名,莫不是他們二人互相愛慕,現在正在私會,碰巧叫自己看見了?

這會兒,聽邵瑾熙回道:“不是說老地方見嗎?怎麼不等我?”

聽著那隻屬於男子才有的低沉磁性的聲音,傅鈺如遭雷襲,僵著身體,目瞪口呆。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驚人的信息。

原來……原來……所謂的安寧公主,竟然是男的。

秦墨舒道:“我剛剛想去,就看見你了,隨便嚇唬嚇唬你。”

“看來最近沒任務給你,你越發無聊了。”

“……”

他們接下來說了什麼,傅鈺沒有一句能聽進去的,思緒被邵瑾熙那不屬於女子該有的聲音占領,不能思考。

就在此時,傅然找到了傅鈺,見她靠在牆上發愣,雙目無焦距。快步上前,關切地問:“少爺,你怎麼了?”

“誰?!”秦墨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問了聲。

這時的傅鈺已回過神來,拉著傅然,撒腿就跑,傅然不明所以,但也沒說什麼,作為一個聽話的小廝,少爺說跑,那就跑!

秦墨舒看著傅鈺的背影,尤覺熟悉,須臾,他一拍巴掌,道:“瑾熙,那是傅鈺和他的書童!”

邵瑾熙看著那兩抹倉皇逃離的背影,繃著臉,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渾身釋放著騰騰殺氣。

秦墨舒見狀,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瑾熙,你……你不會是……”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邵瑾熙忖思片刻,表情微微鬆動,“不必,先留著。”

說罷,從懷裏拿出一支信號炮,往天空一放。沒過多久,便來了幾個黑衣人,邵瑾熙吩咐了幾句,黑衣人聽令,迅速離去。

城外的某個隱蔽的莊子中。莊子很幹淨,顯然常有人打掃,但莊內寂靜的可怕,偶爾有仆人在莊內行走,但都安安靜靜的。

某間房子裏傳出傅鈺尖銳的聲音,顯得異常突兀。

“你們把傅然弄哪兒去了?”

“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讓你們主子來見我!”

“喂!你們都是聾子嗎?”

“……”

始終守著傅鈺的那兩個蒙麵黑衣人紋絲不動,對她的叫喊聲置若罔聞,連個眼神都不施舍給她。

喊了一會兒,傅鈺也累了,漸漸消停下來,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冷哼一聲,負氣地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打不過他們,撒潑好像有損她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吼幾聲已是極限了。

良久,黑衣人轉身開門,接著一個藍衣青年進來,黑衣人轉身出去,順手關上門。

傅鈺轉身,見了來人,倒是不驚訝。今天叫她撞破了邵瑾熙的秘密,平日也沒得罪什麼人,是以,能捉她來這裏的就隻有那個偽公主邵瑾熙了。

她近距離的看過邵瑾熙,他長得很好看,好看的可以用美來形容。但之前是看他穿女裝的樣子,男裝卻是第一次見。

身長玉立,俊美無雙。看著他,傅鈺想到了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邵瑾熙負手而立,俊美的麵容冷若寒霜,如浸了雪水一般,冷清的聲音響起:“聽說,你要見我?”

傅鈺明顯感到危險的氣息來襲,邵瑾熙氣場奇大,著實讓人在他麵前有種想把自己變成小透明的衝動,但此時此刻容不得她退卻,她挺了挺腰杆子,從容不迫地回道:“是。”

邵瑾熙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便是見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麼,你覺得你還能有命出去?”

傅鈺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抿一口潤潤嗓子,才緩緩道:“世事無絕對。公主,哦,不,應該是皇子殿下,你既然沒有當場殺了我,想來是要留我一條性命。”

邵瑾熙輕哼一聲,“你倒是自信。”說著走近傅鈺,坐下,“不過,留你一命倒是可以,隻不過要看你這條命有沒有留下來的價值。”

傅鈺扯唇笑了笑,“我有沒有價值,殿下早已有答案,不是嗎?”

既然對方人都來了,又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那就已表明了態度。傅鈺算不得絕頂聰明,但是這個還是懂的。

“哦?”邵瑾熙似嘲似諷地看她,似乎在說她不自量力。

“殿下一直以女子身份示人,那背後是否會安安分分的?”傅鈺頓了頓,抬頭看邵瑾熙,又加了句,“我爹是丞相,掌天朝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