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瑾熙回想別人誇讚傅鈺的詞語,六歲能詠吟,七歲能賦詩……最後選了幾個不誇張的詞語回道:“溫潤儒雅,才華橫溢的翩翩佳公子。”

秦墨舒笑問:“那你覺得呢?”

邵瑾熙挑眉,露出許些不屑的神色,“跟溫潤儒雅不著邊際,至於才華橫溢,這個不好說,大概是有點墨水吧。”

秦墨舒聞言,頓時蔫了,“瑾熙,你低估了他,不瞞你說,我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邵瑾熙略顯詫異,“這倒稀奇,找個時間,我來會會他。”

秦墨舒點點頭提醒道:“你小心點,這小子鬼點子多著。”

邵瑾熙對他的提醒不甚在意,片刻後,忽問:“方才跟傅鈺一起的人可是冉禦史的兒子冉逸辰?”

“正是,怎麼了?”

聞言,邵瑾熙若有所思。

秦墨舒疑惑,禁不住問:“你莫不是想用他?”

邵瑾熙點點頭。

秦墨舒惋惜地歎了口氣:“瑾熙,兩個冉逸辰也比不上一個傅鈺。”

邵瑾熙搖搖頭,回道:“他比傅鈺沉穩。”

秦墨舒一愣,隨後恍然大悟,“難不成你是想……也是,沒人比他更適合。”

邵瑾熙一笑,“知我者,墨舒也。”

“那傅鈺呢?”

“他,再說吧。”

那廂,正在賞花的傅鈺和冉逸辰心情上佳,並不知有人正把算盤打到他們頭上。

邵瑾熙看了看遠處,回身對秦墨舒道:“你先走吧,以後若無緊急之事。我們別碰麵了,你注意那邊的動靜。”

禦花園。宴會舉辦地點,場景布置奢華而不顯俗氣,雅致華麗,處處花香四溢,樂聲悠揚卻不見奏樂人。

時值春季,帝都的春天陽光很柔和,午後在天幕下沐浴陽光,暖和舒適。

離宴會開始,還有一些時間,眾人都在閑聊,聲音雖不大,卻顯得嘈雜。

傅鈺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時不時往嘴裏塞一塊糕點。忽而,她在傅丞相耳邊嘀咕道:“爹,太皇太後都去世那麼多年了,每逢太皇太後的生辰怎麼還舉辦宮宴。”

傅丞相斜了一眼傅鈺,“視死者如視生!你讀的書都到哪兒去了?再說了,皇上孝順,哪像你這混小子?”

傅鈺白了他一眼。心道:爹,我可是你女兒!才不是什麼混小子。心雖這麼想,嘴裏卻順從答:“好吧。”

傅夫人微笑著接話道:“太皇太後生前喜歡熱鬧,皇上也是個孝順的,跟太皇太後感情又好,所以每逢這個日子都舉辦宮宴。”

傅鈺一樂,心裏想的話,脫口而出:“還是爹爹省事,一根雞毛就搞定了。”

聞言,傅丞相眼角一抽,皺著眉,轉眼瞪傅鈺。忽然有種想一巴掌往她腦袋招呼過去的衝動,真是不孝女。

難怪自己去年生辰她就給自己送了跟雞毛,還說什麼禮輕情意重,她在一百隻雞裏麵找出最漂亮的一根雞毛。害得自己感動了很久,想著孩子懂事了,哪知道她那是摳門兒,真真是白疼了她十六年。

傅夫人見夫君麵色不虞,忙圓場說:“夫君,鈺兒她不是這個意思。”

傅丞相悶哼一聲,“你就寵著她,把她寵壞了以後娶不到媳婦。”

傅夫人聽了傅丞相的話,忍俊不禁的笑了,好像最寵他們家鈺兒的,便是此刻炸毛的這位。

不過也是,每次想要責罵時,她就瞪著一雙大眼睛,一臉委屈的瞅著你,這還讓他們做父母的怎麼舍得責罵?既然打也不成,罵也不成,那就寵著吧。

傅鈺聞言,差點沒從椅子上栽下去,她附在丞相耳邊,悄聲道:“爹,我娶了也用不上啊,豈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

傅鈺話音剛落,傅夫人神色黯然,心疼的看著她。

傅丞相一怔,看著傅鈺的眼神也充滿自責。

這十多年來,他都在自責,如今孩子都十六了,若不是自己當初幼稚的為爭一口氣,孩子現在也應該嫁為人婦了。這兩年他想過了,等到適合的時機,便還她女兒身份。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傅鈺還未恢複女兒身,就迎來一個晴天霹靂,這是後話。

雖然心這麼想著,傅丞相嘴上卻不饒人,“哼!我有說讓你娶個姑娘麼?”

傅鈺訥訥地問:“不然娶什麼?”

“自然是娶個男的。”

傅鈺翻了個白眼,無語問蒼天。她現在是偽男兒身,去哪裏找個有斷袖之癖的人?即便是找到了,最後發現她是女的,豈不更麻煩,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她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