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激情退後的陌路(3 / 3)

“葉子,我說這些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能明白我的心。你不是病了,而是把自己包裹起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恨我,恨我搶走了你的雅威哥哥,恨我不能理解雅威的難處和他對我的愛,這些我都明白了。但願我明白得還不算晚。我現在隻想用我的實際行動來換回你的信任,能讓你走出來,真正地打開心扉,從這個精神病院走出去。我輸了,我輸得心服口服,我沒有你那麼愛雅威,真的。所以,我決定放下過去,去尋找新的生活,雅威是你的了,你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每天都守在他的身旁,給他洗衣、做飯,報答他對你的恩情,這不是你一直都想做的嗎?葉子,我求求你,趕快好起來吧。”季文慧抓著秋葉子的手啜泣起來,秋葉子也哭了,將自己紮進她的懷裏叫,“姐姐……”這是季文慧臨行前的告別,因為她和李忠商量,他們結婚的當天,舉行完儀式之後,酒席讓她爸媽張羅,他們倆直接去國外蜜月旅行,她不想看見那些賓客一個勁兒地跟自己道喜,也不想再陷進那場景裏勾起初婚時的回憶。她想將之前那段婚姻給自己留下的回憶從自己的腦袋中全部抹去,忘掉張雅威,從此與他形同陌路,各過各的。

自從季文慧走了之後,秋葉子的病情似乎真的開始好轉了,她開始接受爸媽對她的勸解,變得乖順、聽話了許多。也不再排斥醫生給她問診,也不會把藥偷偷從窗戶丟出去,而是乖乖地吃了。

每次張雅威來的時候,她表現得很正常,問長問短,問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隻是隻字不提季文慧要結婚的事情,她還囑咐爸媽不要提,並且以死要挾,假如誰提了的話,她就從窗戶上跳下去。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季文慧要結婚的事情,就他自己是個傻瓜,還完全被蒙在鼓裏。

張雅威對她精神的好轉感到很吃驚,還打趣問她,“你是不是中大獎了?”“嘿嘿,比中了大獎還開心呢。哥哥,醫生說我馬上就可以出院了,等我出了院,還去照顧你好嗎?”“呃……不太好吧?我現在是今非昔比了,租了一個麵積不大的房子,而且又髒又亂的,你去不合適。你的病都好了,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家長的感受,好好地孝順他們一下?”“我爸媽說了,隻要我好好的,就是孝順他們了!髒亂沒關係啊,我去了不就幹淨了,麵積小也沒事兒,打個地鋪的地方總有吧?我欠你那麼多錢,總得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啊,就拿我當你的小丫鬟那麼使喚,我以後就是你的貼身小護理。”他猶豫了半天,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適合刺激她,就含含糊糊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臨走的時候,跟送他下樓的秋母表明了一下他的態度,“阿姨,我覺得,葉子出院之後,還是跟你們回家比較好。我也隻能幫到這裏了,你說,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而且我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工作上很多事情都要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所以……”“你的話我明白,我們會想辦法說服她跟我們回家的。隻是我們還欠你的錢……”“嗨,我不是說了嗎,這錢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權當是我給我妹妹的嫁妝了,將來你們給她找個好人家,就把我這份心意帶給她就好了。”秋母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以後,我可能不會再來看她了,她找不到我,自然就會跟你們回去了。還有,讓她不要再去打擾文慧的生活,她現在挺好的,身邊有個不錯的男人。我不想因為這事兒,再攪了人家的幸福,我說這話,您能理解吧?”“當然,我們當然理解。”今天張雅威沒開車,因為公司把他的車沒收了,說是為了節約公司開支,其實就是變相給他施加壓力。他走著出了醫院,在大街上亂撞。秋葉子的病好了,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他沒有告訴她自己在哪住,就算她出了院,也不會找到他的。他還換了新的手機卡,新號碼隻告訴了自己的工作夥伴,現在他的圈子就是這麼小,他隻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希望自己能盡早走出困境,假如有這可能的話,他想去把季文慧搶回來。這就是他今後的人生規劃,將工作扶上正軌是首要,隻有穩定下來,他才有資格再跟前妻說愛。

人在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話用來形容張雅威最合適不過了。

他的方案提交並且試用了一段時間之後,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市場效應,公司裏很多人私下開始討論起了他在公司的去留。董事長對他這次的表現一點也不滿意,讓他在一個月之內交出一個新的方案來,新方案假如還不能做出效果的話,他將失去這份工作。

他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冷著臉對董事長說,“我就是花一年做出來的方案,恐怕也做不到您要的效果,所以,這活兒我幹不了,我辭職。”這次那些陷害他,等著看他笑話的勢力小人們終於得逞了,他失業了,慘得一敗塗地。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現在他終於連這點資格都沒有了,他在想,他該去哪?去哪?去哪才能東山再起?想想他這行,生意都不太景氣,大部分公司都在想辦法裁員、減薪。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有人招聘新人的。不過也好,無官一身輕,起碼他現在是個自由人,想去哪,就去哪。

他想好了,應該先去麗江旅行,那裏一直是他和季文慧想去的地方,以前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機會去,現在好了,他終於可以踏上旅途了。隻是物是人非,時隔一段時間,他身邊已經少了一個伴侶。他想,這次他去,也許會永遠住在那個美麗遠離塵世的地方,隨便找份糊口的工作幹幹,隻要餓不死,他就一直待下去。

今天是秋葉子出院的日子,直到出院的這天,秋葉子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張雅威住在哪?打他的手機,也關著。她跟爸媽哭著、鬧著,希望能從他們的嘴中得知一些關於他的信息,可是他們搖著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因為這次他是想徹底撇清和他們一家的關係,沒有留下任何關於他蹤跡的信息。

秋葉子的父母已經買好了回程的機票,現在他們除了回家,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秋葉子淚流滿麵,被父母牽著手塞進了出租車裏,秋母長舒了一口氣,“是該回家了。葉子,既然他沒告訴我們他的情況,那麼就說明人家不想再跟我們有什麼瓜葛了,你最近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還是不要任性,跟爸爸媽媽乖乖回家吧。”“可是文慧姐姐要結婚了,我還是有機會的!我不想走,我要下車。”她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抓耳撓腮的好像要犯病。秋父狠狠地扇了她一個嘴巴,“混賬!就算你願意跟著人家,人家也未必想要你啊?你一個大姑娘,怎麼一點恥辱感都沒有?人家肯這麼幫你,隻是把你當成一個小妹妹,你又何必非要跟人家開花結果?季文慧是快結婚了,但也不代表他不愛她啊?要不是你橫豎攔著我們,我們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人家的!現在倒好,雅威還完全被蒙在鼓裏,要是知道了我們隱瞞他這些事實,他肯定會說我們忘恩負義的!我們已經欠人家這麼多了,你怎麼還好意思去累贅人家?你怎麼不想想,要是那張雅威真的喜歡你,會不把自己的地址給你嗎?會不來接你出院嗎?”她被夾在爸媽中間,眼睛朝疾馳的車窗外麵望過去,所有有關她與張雅威幸福生活的畫麵,都像車窗外疾馳飛過的幻影,讓她頓時覺得自己懸浮起來,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

“我想去情人河邊坐坐,就一小會兒,行嗎?”秋家父母對視了一眼,看了看表,離起飛還有段時間,“我們陪你去吧。那麻煩司機先生,把車開到情人河。”此時,張雅威也已經溜達到情人河邊,他想臨走前重溫一下和前妻的過去,也算給他們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傷感的句號。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她,他回想那天她在自己家看著他那雙渴望的眼神,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

他是萬萬不能拖她的後腿的,一個大男人假如連女人最起碼對生活品質的要求都滿足不了的話,那麼這樣的婚姻必定也是物質不牢,維係不了太長時間。

他站在情人河邊上,突然聽到有人叫他,“雅威哥哥!”他回頭一看,看見秋葉子正咿咿呀呀地像個小鳥一樣朝他的方向飛了過來,興奮得像看見了彩虹的孩子。

他在驚訝的同時,也不免感歎,世間少有的事情,偏偏都被他趕上了。本來不想再見到她了,沒想到卻會在這裏碰見。難道這就是上帝的安排,讓他永遠也甩不掉這個給他製造麻煩的女孩兒,或許,他上輩子欠她的太多了,注定要這輩子來補償。

她跑過去,死死地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哥哥,你為什麼不來接我出院?還不告訴我你住在哪?你好討厭我嗎?”他衝她笑了笑,然後看著平靜的湖麵,“葉子,哥哥失業了,工作丟了,房子也沒了。沒有地方可以收留你了,現在我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保障。”“你失業了?那太好了!你失業了,我就有機會報答你了,以後我來養你!”他笑著摸摸她的頭,“傻丫頭,要不,你跟我去旅行吧?去麗江!”“麗江!那個地方很美啊!太好了,我願意跟你去!”張雅威知道,秋葉子就像一塊磁鐵,一旦被他吸引到,她是絕對不會撒手的。與其冒著刺激她再犯一次病的風險,倒不如他束手就擒,反正他現在一無所有了,她要是想跟著他出去,必須要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出價值,要不然麵臨的就是餓肚子。也許這樣能鍛煉她的意誌力,幫助她盡快回歸到社會,也許到那個時候,她會明白一些事情,真的從心底願意放棄張雅威。

秋家父母看著女兒又見到張雅威開心的樣子,唉聲歎氣的直搖頭,張雅威走到他們麵前,拍著秋父的肩膀說,“伯父,也許這就是我和葉子的緣分吧。你們不必內疚。我想帶著她去旅行,你們同意嗎?”秋母不知所措,“好是好,隻是怕給你添麻煩。”張雅威苦笑一下,“沒關係,好歹也是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