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是一年成人節,姚溪桐剛踏入北遼境內就已感受到了節日的氛圍。
年輕的北遼男孩騎著矮馬成群結隊的在草原四處尋找獵物,不管獵到什麼,隻要有收獲,他們就能告別孩童時代成為部族裏的勇士。
姚溪桐信馬由韁地在草原閑逛,今後好幾十年,這兒就是他的家。
他的女兒會嫁給草原勇士,他的兒子會成為這裏的王,他和妻子無聊時就可以在草原四處走走。渴了,找戶牧民進去討口奶茶喝。餓了,從黃羊到野兔,草原從不缺食物……
前方煙塵滾滾,數百侍衛朝他奔來。
“鳳公子,巫祖請你速速回宮。”
姚溪桐抬眼看了看天上高飛的寒號鳥,這畜生比鷹隼還厲害,隻怕他剛入草原拖木帖就收到了消息。
“宮裏有事兒發生?”
為首那人麵色難看的說,“宮中無事,我們都盼著鳳公子回宮。”
姚溪桐“受寵若驚”在數百侍衛的簇擁下趕回大遼。
百姓都到城外過節去了,整個皇城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影。不等姚溪桐下馬,聞訊而來的拖木帖抱著一個孩子匆匆趕來,笑眯眯的把孩子往他手中一放,“小王八交給你了,我還有事要辦。”
姚溪桐麵染寒霜的看著拖木帖,“小王八?”
拖木帖指著身後的侍衛,“他會跟你解釋,我真有急事!”
被點到名的侍衛一臉無奈的道:“小公主未曾取名,狼主平日都喊她小烏龜,或者小王八。”
姚溪桐看著懷裏嗷嗷大哭的孩子,心裏十分難過,即便是個女兒,也不能讓人如此輕賤。他氣衝衝的問:“你們狼主在哪,城外?”
“狼主在宮中,已經……”不等侍衛把話說完,姚溪桐已經抱著孩子走了。
蕭寶兒正看著一堆羊皮卷愁眉不展,聽到腳步聲和女兒的哭聲,她用手抱著頭,大聲說,“趕緊把她抱走,我受不了了。”
姚溪桐冷冷地問:“你就那麼不喜歡我們的孩子?”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先是驚訝,看著姚溪桐的眼睛一動不動。
“怎麼不回答?無話可說?”
“死烏龜,你總算回來了,嗚嗚……嗚嗚……”
蕭寶兒放聲大哭,他們的孩子聽到哭聲愈發哭得厲害。
姚溪桐徹底慌了,簡直不知道該從誰哄起。
“瀟瀟,瀟瀟,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蕭寶兒指著他懷裏的孩子,“她欺負我,整日折磨我,生孩子好痛苦,我還是孩子,都不知道怎麼養孩子……”
門口守著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宮裏的聲音。伺候著的嬤嬤實在看不下去,從姚溪桐懷中把孩子抱出去哄,這才讓兩人清靜了一會兒。
蕭寶兒生完孩子想自己喂養,彌補當年北遼王妃沒有照顧過她的遺憾。可她白日要上朝,晚上還要看折子,沒幾日就撐不下去,隻能讓拖木帖照看孩子。
自此之後,孩子不要她抱,隻認拖木帖,但喝奶的時候隻認她,不認乳母,非常難伺候!
生產之後的一個多月,她和拖木帖,北遼最重要的兩個人被這個孩子折磨得死去活來。
至於孩子的乳名,她覺得姚溪桐是烏龜,他的孩子就叫小烏龜,烏龜和王八看起來差不多,偶爾也會喊小王八。中原人覺得王八不好,北遼沒這東西,烏龜王八在他們口中差不多,並沒有貶義。
姚溪桐總算鬆了口氣,看著產後的蕭寶兒不但不胖,反而瘦了一圈,安慰道:“你受苦了,以後我不會離開了。”好好的一句話,蕭寶兒卻炸毛了,掀翻案幾就朝他襲來。
他飛速離開宮殿朝外跑去,蕭寶兒追了出去,兩人站屋頂開始打架。
“有話好好說,幹嘛要動手,你身子虛。”
“什麼叫以後,堅決沒有以後,我那麼慘都是你的錯……”
除了沉默,姚溪桐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隻能站在屋頂由著她打。
“幹嘛不還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做夢!”
姚溪桐象征性的接了兩招,她又罵,“你居然敢還手,知道我才生完孩子,還打我,你是不是人……”
宮裏的侍衛開始很緊張,發現兩人在屋頂如履平地,姚溪桐一味逃跑,他們權當什麼都沒有看見,由著兩人打。偶爾還會感歎下中原武學神奇,狼主武功的確實了得等等。
入夜,姚溪桐接替拖木帖一刻不停的抱著孩子哄,許是父女天性,小家夥居然吃飽就睡,這讓蕭寶兒欣慰不已。
節日過後,大臣們驚訝的發現暴躁的女王忽然開始講道理了。神經緊張的巫祖也離開朝堂深入到每一個部族,替牧民祈禱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