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眉頭一皺,似乎很是厭煩。
但端木華將戴天一拉,竟衝著詹淇微笑起來:“詹穀主,我祖母早就告訴我,詹穀主品味非凡,眼光獨到,醉心收藏各種稀奇之物。這月華穀中收藏的奇珍異寶,可是比皇宮中還多呢。今日您就帶晚輩們,見識一二吧。”
詹淇一聽大喜,如同高山遇流水,伯牙得子期。他拍著胖乎乎的手,顛顛地跑到前方引路去了。
戴天翻了個白眼,低聲道:“跟這個老滑頭,費什麼話?”
端木華嗔怪地瞪了戴天一眼:“詹淇雖是滑頭,但也是武林宗師。我們倆加起來,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你要逼問他當年之事,定是半分便宜也討不到的。不如見機行事。”
戴天聽了,不置可否,隻能跟在端木華身後,向著冰洞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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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華穀,越往深處,便越奇異。
燈燭之光更盛,冰石形態更加詭譎。
更奇的是,走了百十米,竟出現了亭台樓閣。
樓閣繁複,飛簷亭台,雕樓畫棟。
端木華嘖嘖稱奇,詹淇竟在冰洞深處,修了如此氣勢恢宏的建築。
一進入這恢宏的樓閣之中,冰洞之中的寒氣就一掃而空。
簡直溫暖幹燥如春。
不但溫暖幹燥,還種了不少蔬菜瓜果。
不但有蔬菜瓜果,還養了成群的雞鴨,閑然地亂逛。
儼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
端木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說詹穀主,你竟在地下,大興土木,造出這麼個巧奪天工之地。你是打算長年累月龜縮在這世外桃源裏不出去了吧?”
詹淇嘿嘿一笑,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老夫住在這裏,任是誰,也找不到的。”
詹淇說完,突然圓臉一紅,自覺失言。
戴天輕哧一聲:“詹穀主果然做了虧心事,怕仇家找上門來吧。”
詹淇愣了愣,又迅速地恢複了笑嘻嘻的表情:“老夫一向與世無爭,怎麼會有仇家?”
戴天剛想說話,卻被端木華一拉。
端木華衝著戴天使了一個眼色,也浮起了笑容道:“正是呢。詹穀主一向與人為善,怎會有虧心事?詹穀主且趕緊帶我們去看看您的珍藏是正經。”
詹淇一拍腦門,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道:“對對對。快隨老夫來。”
說罷,詹淇便撒開蹄子,小跑著向前方而去。
端木華和戴天相對一望,緊隨其後。
月華穀果然是個浩蕩的工程,在冰洞之中綿延了數百裏。
院落層層疊疊,房簷飛翹,窗闌雕花描金,顯得金碧輝煌,妥妥一副土豪的模樣。
但月華穀雖大,弟子卻不多。
簡直是人丁凋零。
隻有稀稀拉拉幾個弟子,或者懶洋洋地紮堆閑聊,或者吊兒郎當閑散亂逛。
和詹淇一副德性。
而很多院落房間空無一人,卻放置著雜七雜八的物件。
詹淇打開其中一個房間,頓時酒香四溢。
詹淇得意地向著端木華和戴天擠著小眼睛,炫耀道:“這裏是老夫這些年收藏的好酒。你們倆有口服了。”
隻見百尺的房間內,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這些瓶瓶罐罐,或者玲瓏僅寸許,或者大如水缸。
至於材質,就更加不一而足。
有的是彩繪的陶罐,有的是天下名瓷,有的是美玉打造,還有的通體墨綠,閃著熒光,竟是西域的夜光杯。
戴天和端木華看得目瞪口呆,卻聽詹淇得意洋洋的聲音傳來:“這個是九釀春酒,可是曹操當年最喜歡喝的呢。”
戴天二人轉過頭去望向詹淇,隻見詹淇肥碩的身體,正輕盈地遊走在上千個瓶瓶罐罐之間,不遺餘力地向二人誇耀。
“這個是栆集酒。”詹淇舉起一個溫潤的玉堂春壺:“是孔子最喜歡的。”
“這個是酃酒。”他又指著一個方尊造型的金色陶罐道:“別小看它不起眼。這個酒可是曆代皇帝祭天時候用的呢。”
“這個是羊羔美酒。”詹淇從一個皮囊中倒出一杯琥珀色的酒塞給端木華,頓時奶香四溢。詹淇咂著嘴道:“這種酒,要用最好的羊奶、小羊羔肉、十五種水果、十八種名貴中藥來釀造。最是美容養顏呢。”
端木華端起來飲了一口,果然甘甜醇厚,回味無窮。
隻聽詹淇又開始叨叨了:“這個是五加皮酒,傳說是龍女釀造。長年飲用,可以延年益壽,說不定還能長生不老呢。”
詹淇的兩個小眼睛,閃閃放光,仿佛已經長生不老了一般。
戴天指著一個晶瑩通透的高大賞瓶,有些吃驚:“這個酒瓶,竟然是用冰做的。”
詹淇噌地一聲,出現在戴天麵前。他眯著眼睛,吸著鼻子,仿佛頗為陶醉地道:“這是杏花村酒,是老夫家鄉的美酒。這可是老夫的最愛呢。這個酒清香淳正,若是用冰來盛放,清冽無比,每天小酌一杯,快樂似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