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梵一一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個小賤蹄子,還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不起的大小姐了?讓你幹點活就裝病,還不趕緊給我起來,做飯去!”

梵一一怔怔地聽著緊接著傳來的責備聲,有些恍惚。下意識看了下四周,屋裏沒有什麼家具,隻有一木桌,一舊凳,和自己身下躺著的木架床。

這裏是……她有些懵了,不知道眼前什麼情況。

她明明是躺在家裏的海斯騰上做夢來著,怎麼一醒過來,周遭就變了一個樣子?

“怎麼不裝了!”站在一旁拿著盆子的胡申蓮滿臉寫著得意,“讓你做一點點事,便推三阻四的,看著你在這裝病我就來氣。我告訴你下次你要是還裝病,就不給你留情麵,拖出去,凍死拉倒!”

梵一一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關於這具身體的記憶,慢慢的回到她的腦中。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溫寧一,眼前這個罵罵咧咧的人是她婆婆,胡申蓮。因為家裏窮,為了給弟弟治病,她貳兩銀子就把自己嫁給了瀟林深。結婚當天,新郎就應征入伍。

三年來,跟他一起入伍的人都回來了,他卻杳無音訊。官方認定他戰亡,給了家裏一些撫恤金,錢倒是讓他的弟弟娶了媳婦。

大冬天的被潑了一身的冷水,本就發著燒的身體,現在更是飄忽的厲害。梵一一揉著自己沉沉的頭顱,旁邊胡申蓮的罵罵咧咧還在繼續。

“好好的兒子被你克死了,你還不安生,不知廉恥的去給人家跳舞。指不定在裏麵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溫寧一是個柔順的兒媳婦,平日裏被婆婆揉捏慣了,才養就了胡申蓮如今的模樣。想來溫寧一也是因為去冰上洗衣服,掉進了河裏,發了高燒,硬生生的病死了。

但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梵一一,可不是那個任人捏圓搓扁的溫寧一了。她一聲不吭的盯著她。

胡申蓮下意識的看了溫寧一一眼,卻看到她清冷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說話不出的寒意,心髒停了一拍,劈頭蓋臉的罵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想吃了我不成?”

“不知廉恥,忤逆長輩,不忠不孝,還好吃懶做,你樣樣都占全了,我現在就是直接休了你,也是我占理。”

梵一一現在已經來不及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心頭轉念,眼中清冷的目光閃過,“既然這樣,你就休了我吧。”

這樣剛好,溫寧一的記憶中,她還有兩個弟弟妹妹,因為既要照顧他們,又要顧著瀟家,所以才會去那個宅子裏跳舞,為的就是給的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