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液體幾乎濺滿牆壁,幹涸的黑褐色汙印散發著腐爛發臭的氣味,不斷地隨著時間慢慢變成牆壁上的一抹血印,又不斷有新的血液與零星肉塊濺上,很多地方都凝結成令人作嘔的肉芽。
腐爛的零星屍塊散落在地上,有些已經流出了粘稠的液體。
空氣中彌漫著久久不散的腐爛屍體味,那股味道比死掉以後腐爛的動物還要刺鼻透骨,楊桑雖然見過死人,卻沒有看見過這種宛如修羅場般的場麵。
有四個人躺在狹小的空間裏,不知是死是活,昏黃的燈光下,零碎的肢體,牆壁上猙獰的血印,還有那個怪物。
他臉上糊滿了猩紅的血液,手裏抓著一個死不瞑目的人頭。
那個死人死氣沉沉地用渾濁灰暗的眼眸看著門口的她。
血液從生生被扭斷的頸脖之上滴落。
這是一股誘人的香味,令人無法抗拒。
是誰在笑?
那個怪物舉起手裏的頭顱歪著頭吮了吮那滴落的血液,血液順著他的手腕滴到了他衣衫,綻放了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死……,都給我死去!”他的唇形不斷蠕動著,重複著,抹泯滅人性的赤目瘋狂縮緊著。
一道快如閃電般地身影迅速朝怪物接近,陳忱眼底閃射著駭人的凶光,狠狠躍起來,長腿撩起——
砰!
箱子的鐵皮牆壁被踢出了一個大窟窿,腐爛變質的屍臭四處擴散開,楊桑快速反應過來,目光一凜,也朝著那怪物下起殺手。
兩人仿佛生出默契,左右夾攻,隻見陳忱斜身閃躲過怪物淩厲攻勢,楊桑緊接擒住怪物的腳,狠狠一絞,聽見骨頭傳出的哢嚓聲。怪物的腿被瞬間絞斷,她的肋骨卻被拳頭打斷了數根。
陳忱單腳輕躍,力道狠勁無比,一腳踢到了怪物的太陽穴,一道血液從那張獰笑的口中噴濺而出——
那個鮮血模糊看不清麵孔的臉上帶著瘋狂怪異笑容的怪物被一把踢出了集裝箱,狼狽地單跪於地,他漆黑的瞳孔充斥著赤色。
頭頂,一輪孤月高掛,散發著詭異生冷的黯淡光色。
這是一場彌漫著腐臭的殺戮。
荒蕪的工廠,廢棄的集裝箱隨著月光鋪在整片土地上,寒鴉叫囂,死人在用混濁覆蓋著厚厚白膜的眼球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冷夜。
怪物。
三個怪物對峙著。
這種對峙局麵並不算勢均力敵,那個怪物緊緊盯著陳忱又大幅度歪斜著頭顱,糊滿鮮血的麵龐露出詭異的微笑。
“同類……”嘶啞地叫囂著,頃刻之間,對麵那抹身手已經朝著他襲來——
陳忱絕對不會給予怪物任何時間,他也不欲與那怪物有任何對話,這片荒涼殘敗的土地上有多少屍骨死不瞑目?有多少鮮活的生命被扼殺在了眼前這個瘋狂的家夥手中?
聽。
耳邊的風聲在咆哮著。
那是死不瞑目的人們在痛苦哀嚎。
他的臉龐被怪物的鮮血染紅,楊桑說的果然沒錯,這個家夥弱得幾乎能用兩根手指頭便得撕碎。
一前一後。
陳忱敏捷地躲開怪物的攻擊,那隻怪物似乎已經力不從心,獰笑的麵孔轉變焦慮,被陳忱和楊桑前後夾擊,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這是個籠中之鳥,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陳忱生生擒住他的手,就像撕牛肉般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手連帶胳膊整個扯了下來,怪物痛苦地嚎叫,卻掙紮不開用腿絞住他身子,緊緊將他壓製在地麵上的楊桑。
“不……為什麼要殺我!”嘶啞地叫喊微弱到足以被忽略,沒有人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