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飛的革命菜:野茼蒿(1)(1 / 1)

飄飛的革命菜:野茼蒿

金牛嶺正午的驕陽下,看到那“頂”篾席搭成的屋子被木瓜樹、

椰樹和檳榔樹緊密環繞,透過這些樹葉樹幹,有星星點點的粉色花兒,遠遠看時我就想:這屋子久不住人了。

走近再看,爬滿屋頂牆籬的是盛開的“新娘花”。它不顧人的離棄-屋前屋後屋頂都是它細碎的盛裝,它甚至想辦法攀到了旁邊的木瓜樹樹幹上,似在瞭望-是在望它的新郎嗎?但因為開得極盛,瞭望帶著的寂寞之外也有盛開的姿容與嬌憨,有滿滿的希望。

“新娘花屋”的一旁,那株菊科野茼蒿已不見了粉紅的筒狀兩性花,圓錐狀聚傘花序已頂滿一頭白色冠毛,野茼蒿可是當了媽媽了-在周圍的無邊綠意裏,在旁邊盛裝的新娘花屋下,媽媽野茼蒿任由微微的風帶走已備好的白色降落傘的種子。這會兒木瓜樹剛剛結出的小小的綠色果實在它上頭,椰樹果實更高,幾乎已觸到了藍天;野茼蒿的身下也不寂寞:含羞草淡紫的花兒開得小小的,明亮如小號的黃色蟛蜞菊,在草叢中攀爬出夢幻中的道路-不知道野茼蒿的孩子們被風吹到的地方,有沒有新娘花屋?被任性的風愈吹愈遠的野茼蒿的孩子,想念媽媽時會不會像軟禁在寺院中的一休那樣給媽媽寫信:

母親大人

您好嗎

昨天寺裏的小貓

被送到鄰村去了

小貓哭著

緊緊抱著貓媽媽

我說

好好的

別哭

不會寂寞的啊

既然是男孩子

就會和媽媽相見

何時呢

總會的

……

是啊,總會的。無論飄到多遠的地方,總會的,因為有著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