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草木清新,唐銘心覺得自己的身量變小了,走起來也輕快許多,就連鼻翼上的眼鏡也變薄了。似乎,摘了眼鏡,她也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校園,f中的校園,熟悉的f中校園。她遊走在漫長的走廊上,明明矮她許多的初中生們如今卻看著跟她一個身高,嘰嘰喳喳得從她身旁掠過。
“你們聽說了嗎?a班的沈思琪被開除啦?”
“我去,她不是挺有來頭的麼。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沈思琪糾集校外的混混對同班同學下黑手,被人告校長那去了。今天a班來了好多學生家長,各個都嚷著要校長開除沈思琪。尤其是海歸派的家長,聽說全來了。你們知不知道蓮花海歸派的那些學生家長不是局長就是廳長,隨便來一個就夠校長喝一壺了,更何況一口氣來那麼多。”
“我去,沈思琪活該,她這是涉黑啊。”
唐銘心一頭霧水的同時忍不住吐槽,一幫小屁孩,懂什麼叫涉黑麼。又有人推開了她奔到了a班教室外麵,向身後的同學招著手呼喚道:“快來看,快來看,沈思琪真得在收拾自己的書包哎。”
這一下,心知自己是夢中人的唐銘心都覺得這個夢做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很久沒做夢,但一下子做夢夢到沈思琪。這是要鬧哪樣?
她跟著走到了這個在夢裏也不算陌生的a班教室門口,隔著窗子朝裏麵看去。就如剛才那個叫嚷的同學所說,沈思琪紅著一雙眼睛,正一臉恨意得收拾著書包。
好友劉薇薇拍著沈思琪的課桌,催促道:“哎,你動作能不能快點?”
江綠意也跟在後麵嬌滴滴得諷刺:“就是啊,需要找個保姆來幫你嗎?”
讓唐銘心愕然的,是看到了坐在教室位子上的自己,一個長發翩躚,耳鼻幹淨,一雙眼睛沒有被眼鏡束縛的自己。眼看著沈思琪在好友的圍攻下一言不發得收拾著書包,重生的唐銘心不置一詞,仿佛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頭翻閱著一本英譯的名著。
坐在她身後的,是一臉冰霜的方之。唐銘心不得不承認,少時的方之真是光彩奪目,堪堪要變成一枚自帶閃光燈和狗仔的總攻正太。那雙標誌的鳳眼,眼梢像用眼線筆挑到了鬢角一樣,細長到隨便一瞥能讓人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可如果那雙眼睛帶著感情看向你時,唐銘心發誓,溺斃是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此刻他深灰色的瞳仁裏仿佛爆發著一顆火星,直直得盯著沈思琪的背影。
前麵的沈思琪終於收拾好了書包,似乎一早知道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在看著自己,火氣騰天得往後麵走在,走到了方之的桌前。
唐銘心同樣從教室外麵走了進來,飄乎一般得站在他們身後,就聽沈思琪尖銳的聲音劃過天花吊頂:“你以為你想什麼我不知道啊?你不就是想睡唐銘心嗎?嗬,你睡啊,你倒是睡啊!”
夢中人狀態的唐銘心表示睡你丫大爺的,沈思琪真是從小滿腦子齷齪啊,居然將“睡過”當“吃過”一般張口就來。
方之冷眼一掃還沒發作呢,他身旁的周大福搶道:“我去,果然‘醜人多作怪’,別人的私生活都要管。”話還沒講完呢,周大福就被沈思琪的書包砸過,髒話隨即而至:“你說誰醜?你tm自己長得最醜!”沈思琪紅紅的眼睛掃過方之,冷笑道:“不過有句話說得對,我就喜歡管他方之的私生活。嗬,私生子的生活不是私生活是什麼?!”
“啪”的一聲,唐銘心就看見重生的自己突兀又決斷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手裏的英譯書直接呼嘯著朝沈思琪臉上砸去。作為夢中人形態的自己都能感受到砸書的力度,不是很用力,是用了死力呀。
重生的唐銘心一向裝得大氣風騷並且很有主將風範,從來不跟小同學們有口舌之爭,更不會升華到動手動腳。這下可好,這書砸下去之後就跟潑婦似的,直接拉了沈思琪要廝打。沈思琪就等著跟她打呢,也使了力氣你推我我推你,你扯我頭發我吃扯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