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忍星眸裏的淚水,大聲對著身後的暗衛說道:“快走啊!”
接著,他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迎上了鋒利的刀刃。
秦蕭寒一生沒有用過別的武器,那一杆九尺蛇膽銀槍,已經被他埋在了地下,與世長辭。
他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再上戰場了,然而今日,他為了他的臭臭,以血骨為刃!
持刀的人詫異不止,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傷疤迎上自己鋼刀的秦蕭寒,喃喃的說道:“不怕厲害的,就怕這不要命的!”
暗衛看著這震撼的一幕,心裏似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他對這位杞國的將軍,開始肅然起敬!
除了主子以外,這是第一位令暗衛深深的折服的人。
這種人怎麼會敗呢?
若不是身世為恥,這位杞國的將軍又怎麼會敗在主子手裏?
暗衛懂了,這樣的人高傲一世,清雅如蓮,淡漠如雪,高貴出塵,容不得自己有一點瑕疵。
一旦敗了,便是死。
暗衛看到秦蕭寒笑了。
他在景墨塵的手段之下,敗的那樣慘。
他傲骨一世,卻寧願用“夫一禾”的身份苟且偷生,隻為了守在心愛的女子身邊……
三年之久,如今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承認自己是秦蕭寒了!
秦蕭寒拔出插在自己腹部的鋼刀,開始哈哈大笑,“沒錯!本將軍就是秦蕭寒!”
暗衛看著一個個受傷的同伴,還有那藍色袍子身上的大片的紅花。
看著大片襲擊而來的狼群,暗衛一咬牙,抱著懷裏的臭臭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
一陣劇烈的咳嗽將莫子清從沉睡之中喚醒。
她習慣性的咽下了嘴裏的腥甜,疲憊的睜開了雙眼,這一睡,好像過了幾百年。
一道柔弱嬌媚的女聲傳入了耳朵裏,“清清~有沒有好一些?”
莫子清緩緩的側過頭,屋內的燭光照的她睜不開眼。
婉兒體貼的為她遮住了燭光,開口問道:“本來我是說將蠟燭滅了,可塵說不吉利,硬要每日都點著。”
莫子清聽了,睜開了雙眼,頭目還有些暈眩,虛弱的問道:“墨塵呢……他去哪裏了?”
婉兒遲疑片刻,“他呀?呃,一些小城的子民感染了瘟疫,他去體察民情了!可能過兩日才要回來!”
莫子清皺眉,蒼白的臉上全是質疑,“那為何你不去?你可是神醫。”
婉兒一頓,訕訕笑道:“我留下來照顧你嘛!我走了,誰來為你瞧病不是?”
莫子清盯了婉兒半晌,“真的?”
婉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嘴角笑著,“我有必要騙你嗎?塵本來就是一位好皇帝!”
莫子清想也不想,出口便是篤定的語氣,對婉兒說道:“你撒謊!”
景墨塵是一個好皇帝,可他更是一位好夫君。
自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丟下自己不管,去探望他的子民?
“婉兒……。你如實告訴我,墨塵到底去了哪裏?”
婉兒一怔,目光開始遊離,“塵……他真的去體察民情!”
莫子清不言不語的瞧著婉兒片刻,那狐媚上挑的眸子分明在閃躲。
“婉兒你最不會說謊,否則也不會愛上清水!”
婉兒躊躇片刻,開始支支吾吾,“我……你別為難我了,清清!”
莫子清索性閉起了雙眼,不再廢話,“算了,你不告訴我算了。”
心下卻思索著,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值得他撇下自己?
她倒不是吃味,隻是擔心。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嗎,又接著問道:“臭臭呢?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哭鬧?”
說到這裏,莫子清迫不及待的想將那軟綿綿的小包子抱在懷裏,便急忙起身下榻。
婉兒見了,立即站起來阻止,“清清~你這是做什麼呀!剛剛有點轉機,便要下床!這可隻是七日還魂丹!你還不好好愛惜自己!”
莫子清虛弱的扶住了婉兒,蒼白的笑了笑,“我想臭臭了!”
婉兒聽聞一怔,“臭臭睡了……還是不要打擾他吧!小孩子夜裏醒了,很容易哭鬧的!”
莫子清搖搖頭,無力的說道;“不會!我就看一眼,絕不會吵醒了臭臭……”
莫子清虛浮的前走幾步,卻沒有聽到婉兒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卻見到一身大紅裙子的婉兒站在原地不動,狐媚的眸子裏滿是不安。
莫子清狐疑的問道:“怎麼了?婉兒,你為何不帶我去?”
婉兒不答話,她正在思索,如何撒謊,才能接得上剛剛那個謊言……
莫子清的臉冷了下來,問道:“說實話——墨塵究竟去了哪裏!還有臭臭!到底在哪裏!”
見婉兒不答話,莫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力的扶在了桌子上,“你若是不想我氣急攻心而死,就趕緊告訴我!”
婉兒一個哆嗦,搖搖頭,“不行,我若是告訴你,才是害了你!”
莫子清心裏驀然一緊,本來就被震碎的內髒此刻更像是在地上又重新被摔了七八瓣兒,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這張狐媚的臉。
屋內靜謐無聲。
婉兒複雜的眼神望著麵前這虛弱蒼白的女子,她若是真的將事情道了出來,才是對這個女子最大的打擊!
莫子清微微一笑,“噗通!”
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婉兒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去扶莫子清,“清清~你這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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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憐的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