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丫頭以外,他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
原由莫子清已來不及多問,急忙將地上的如煙攙了起來,看著她嘴角流下的鮮血,隻覺得驚心動魄,她的記憶裏,如煙姐姐還是那青樓裏被老鴇逼著接客的柔弱女子,隻等著自己伸手相助。
那飽含淒楚的眼神,杏眼裏的祈求與希翼仍曆曆在目。
“如煙姐姐,我先帶你去找宮裏治傷!若是這手臂廢了可就不好!”
莫子清扶著如煙上了景墨塵的“鐵騎”。
景墨塵並未阻止,因為鐵騎不可能馱著這二人去看大夫。
那黑馬顯然是不情不願,突然開始發起了瘋,不住的狂嘶馬鳴,前蹄高高地抬到了半空之中,在地麵上開始彈跳不止!
似乎要將馬背上的陌生人毫不留情的摔下去!
馬上的女子幾乎已經要被“鐵騎”甩到了地上,一道殺機閃現,如煙狠狠的一踢馬肚,鐵騎受驚,立即載著二人,朝著樹林裏狂奔而去!
景墨塵大喝一聲:“丫頭——!”
騰空飛身而起,急忙去追馬上的二人!
如煙對著擦黑天空一聲狼嚎,淒厲的叫聲響徹在被墨筆暈染的蒼穹。
隨即,叢林裏立即飛奔出無數匹野狼。
乏著綠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暗衛,蒼黃的毛發光滑油亮,矯健的四肢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的奔跑著,向空中的暗衛狂撲而去!
暗衛再如何厲害,架不住狼多。片刻便被前仆後繼的野狼群纏住。
景墨塵施展輕功,足尖生風,雙腳借力,兩隻腳不停的點著樹上的枝幹,朝著馬上的二人飛速的追去。
莫子清緊緊的護著懷裏的如煙,兩隻素手用力的扯著馬韁,顯然沒想到昔日溫柔似水的女子,如今竟然能喚得動狼群!!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煙姐姐!你究竟怎麼了!如煙姐姐!我是金玉!我是公子!”
如煙姐姐,如煙姐姐......
為何她要叫自己如煙姐姐......
如煙冷冷的轉過頭,惡狠狠的對著身後的女子道出一句:“誰是你如煙姐姐!我叫碧喜!”
碧喜!
敝屣!
破鞋——敝屣!!!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莫子清看著女子後頸上不堪入目的抓痕,仿佛明白了什麼,一道不好的預感自心底升起。
她曾經留在青樓,護在手心的女子,現如今竟然成了“敝屣”......
“姐姐......你不叫‘碧喜’,你叫如煙......芙蓉如麵人如煙,纖指輕扣琴瑟弦......”
“姐姐,你的手是彈琴的,不是來拿刀的......”
彈琴......
離自己多麼遙遠可笑的一個畫麵。
主子說了,自己隻要殺了寶麓國的皇後,就可以報血海深仇!
主子說了,是她害的自己失去記憶,是她讓自己變成孤兒!
前邊是斷崖,烈馬狂奔疾馳,莫子清立即用盡了力道拉住了馬韁,調轉馬頭。
景墨塵幾乎立刻就要追到馬上顛簸的二人,卻見到了令自己窒息的一幕!!!
如煙冷冷的回過頭去望著身後的女子,杏眼裏麵一道殺機閃現。
揚起左掌朝著身後的女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莫子清在毫不防備的情況下,狠狠的受了懷中女子的一掌,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那耦荷色的衣裙從空中劃過一道驚人的痕跡。
景墨塵大驚失色,大喝一聲:“丫頭!!!”
快速跳下了斷崖,腳尖借力石壁向下快速的俯衝,伸出雙臂去接住那飄零落崖的女子。
緊緊的將莫子清抱在懷裏,二人往下墜落,看著心愛的女子嘴角流下的鮮血,丹鳳眼裏滿是焦急,“丫頭!丫頭!”
如煙被摔下馬,看了一眼崖下被自己用內力震傷而墜落的女子,心裏好似被千刀萬剮,疼的即將不能呼吸,她不知道為何,眼角會有冰涼的淚水流了下來。
這分明是主子要她刺殺的女子,主子說了,這個人與她有著深仇大恨,如果不能將她除去,自己枉生為人!
可為何,她傷了這個女子,卻比傷了自己還要痛。
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比靈魂還要重要的東西......
眼角的淚水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風一吹過,飄散無痕。
景墨塵蹬在了斷崖石壁上冒出的枝幹上,抱著莫子清的雙手已然開始顫抖,丹鳳眼裏儼然已經化為了猩紅之色,狠狠的喝一聲:“你個傻丫頭!!
莫子清望向已經看不到頂端的斷崖邊,隱忍下嘴裏不斷湧出的腥甜,喉嚨一動,咽了回去。
她不想讓這個男人擔心。
那眸子裏明光閃閃,映的全是心愛男人的倒影,眉間折起了小山,氣遊若絲的對著景墨塵說道:“墨塵.......將如煙姐姐放了......”
景墨塵愛憐的望著懷裏的女子,溫柔的執起衣袖為她拭去嘴角的鮮血,高大的身軀都在顫抖。
懷裏的女人,他自己從來都舍不得傷一下,甚至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竟然有人敢傷她?!
放了?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可是自己的心頭肉啊......
丹鳳眼裏一片陰沉,“丫頭,我先帶你去療傷!”
莫子清緊緊的抓住景墨塵的手臂,晶瑩的指尖因為用力開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