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杞國皇宮裏熱鬧非凡。
皇上有旨,太子大婚,賜府邸“東宮”。
今夜是雙喜臨門的日子,不僅僅是三皇子“沈冥羽”被晉封為太子的日子,同樣亦是他大婚的日子。
景墨塵坐在房頂上,一雙丹鳳眼犀利的盯著下麵的一舉一動。
哪個是敵人,哪個是自己人,經過片刻的偵查,他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已經七分醉意的三皇子不停的對前來賀喜的文武百官交杯碰盞,一身大紅喜服,更襯的他妖嬈無雙,頭頂金冠束發,麵上揣的是風流瀟灑。
若是細看,被額前的碎發遮擋住的那雙桃花眼裏,竟沒有絲毫朦朧醉意,三皇子抬起頭,看到了屋頂上的景墨塵。
隻見屋頂上的人,一身墨色錦袍,在這黑夜裏本就不顯眼,再加上習武之人又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更加讓人覺察不到。
乍一看,以為那亮晶晶的東西是天邊的星星,細一瞧,那竟然是一雙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二人對視一眼,又即刻錯開。
三皇子摟著來客,大碰一杯,“喝!”
“咣!”
二人一飲而盡。
漸漸的,多一部分的官僚都已經醉在了桌上。
五皇子摟著自己的妾侍,從角落裏閃了出來,麵兒上帶著儒雅端莊的笑容,衣著大方又得體,腰間的觀世音菩薩玉佩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搖擺不停。
他執起自己手裏的酒杯,笑意盈盈的對著麵前的三皇子開始道喜:“三哥!恭喜三哥娶得如花美眷,五弟在此祝三哥與三嫂白頭偕老!”
說罷,端起手裏的酒杯一飲而盡。
三皇子微微扶額,碎發遮住了桃花眼,似是醉的不輕,就連身形都幾欲不穩。
晃晃頭,清醒片刻,大手撐在了桌麵兒上,對著麵前的五皇子,有些神誌不清的說道:
“五弟…。三哥喝多了,不勝酒力!這杯酒……三哥就……就先欠著吧!”
五皇子微微一笑,眼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開始調侃,“三哥!莫不是你入了洞房喝交杯酒的時候……你也要說自己不勝酒力?”
“三哥你可別糊弄我!你說別人敬你的酒水……你一飲而盡!而五弟敬你的酒水,你卻借口推辭……三哥?莫不是你心裏對五弟還有什麼偏見!”
三皇子緩緩的抬起頭,桃花眼裏醉意朦朧,舌頭開始打結,“五,五弟啊……你三哥今日確實醉的不輕……你說,你要是……要是將你三哥灌的人事不省,無法洞房花燭,你說你……你三嫂還不找你算賬!”
五皇子聽聞哈哈一笑,用手拍著三皇子的肩膀,拉近二人的距離,在三皇子耳邊小聲說道:“三哥……三嫂是絕對不會找我算賬的……”
三皇子聽聞,晃了晃神誌不清的頭,右手扶住了麵前的五皇子,問道:“為……為何?”
五皇子起身,拉開了與三皇子的距離,哈哈一笑,“三哥喝了這杯酒……五弟就告訴你!”
時間靜止,萬物盡失,似乎擺在三皇子麵前的,隻有這一隻小巧玲瓏的白玉酒杯。
三皇子定定的看了半晌麵前的白玉酒杯,桃花眼裏的醉意終於消失不見,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大剌剌的坐在了椅子上,“五弟,方才三哥說了——三哥絕對不會喝這杯酒的!三哥已經不勝酒力!”
五皇子的笑僵在了臉上,慢慢的,那謙和有禮的笑容轉化為了陰毒詭異,“三哥……世間女子都說你多情,依五弟看,三哥是最最無情!你竟然可以為了自保……不顧你新婚妻子的性命,也不願喝下五弟這杯酒!相信……若是三嫂知道了……不知有多心寒!”
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直到“啪!”的一聲,瓷器破碎,酒杯碎在了他的手掌心裏,安靜的空氣裏詐放了驚雷!
大片的侍衛從他身後一擁而進!
五皇子陰冷一笑,“三哥,你說……若是你方才喝了五弟這杯酒……還可以救他人一命!且讓你死個痛快!你說你這麼不給我麵子……連杯酒都不肯喝!那五弟就合了你的心意,將你的賓客全部抓起來,嚴刑拷打!至於三個哥你……就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女人如何在我膝下承歡吧!哈哈哈……”
三皇子環抱著臂膀,勾唇一笑,依舊是往日裏那漫不經心。
“我說五弟……這麼多年了,你夠能忍的?啊?到現在才暴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三哥現在問你一句話,你是如何將你三嫂拐走的!”
三皇子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處處有派人把守,為何偏偏在如煙那裏出了問題!
五皇子陰冷的笑了起來,“說來也是奇怪,五弟拐走三嫂……並沒有費任何力氣!五弟隻是派人傳了一句話,那三嫂就自願的換了婢女服,跟出來了!你可知……五弟命人傳的什麼話?”
三皇子慵懶的邪魅一笑,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麼話……”
五皇子冷嗤,他最看不慣三皇子這副高高在上、懶散風流的樣子!
“三哥你的正牌太子妃還真是特別……心心念念的不是三哥,而是世人稱頌的‘金玉’公子!我隻是讓人傳話,說金玉公子不喜歡熱鬧,所以在‘醉仙居’等她……她二話不說,撇下這裏的一切,就換上婢女服跟了出來!三哥你說……你是不是很可笑?你的新婚妻子心心念念的竟然是一個女人!啊?哈哈……”
三皇子看著五皇子笑得前仰後和,桃花眼裏開始發寒。
“少廢話!你若是敢動她,我扒了你的皮!”
“嘭!”
桌上的酒杯被三皇子震得飛了起來,杯中酒灑落在地,“呲啦~”酒水變成了綠色,冒起了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