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拉弦,右手掌弓。
兩隻素手吃勁。
這是左撇子射箭的標準姿勢。
日頭地下,莫子清雙眼蒙上黑紗,小巧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目標的位置,對準前方不遠之處的樹林裏,鬆手,“唰——”手裏的弓箭猶如流星一般的向其中某個地方飛快的射去!
一旁的眾人就這樣等著,看著中央一片空地之處,那勁揚明媚的女子如何閉著眼睛射到獵物。
不可置否,許多人等著看景墨塵的笑話。
要知道,一位合格的射手,眼力過人是首需條件,而這位寶麓國的皇後……似乎與寶麓國的皇帝一樣,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穿女人的衣服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個左撇子,
是個左撇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蒙著眼睛射箭!
她要知道,當著各國的使臣,若是現了眼,那丟的可是景墨塵的臉!
全天下射術最精湛的神箭手,也不敢如此作為。
若是失敗,那將成為千古笑柄。
景墨塵這樣的皇帝,即便是寵後無度,又豈能允許自己的皇後這樣胡鬧?
眾人看向黑馬上的那位絕代帝王,卻見他從頭至尾不曾加以阻攔,嘴角邊兒上,還帶著寵溺的笑容。
神態自若,胸有成竹。
看來,這皇後,有兩把刷子……
景墨塵自然是胸有成竹,他可是親自“領教”過這小女人的箭術,那一箭穿心……嘖嘖,永生難忘啊!
隻有莫子清知道,目標在暗,而她在明處,若是用眼睛難以確定獵物的位置,那最好的辦法,便是用耳朵。
“呲啦!”
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
duang!
眾人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空地中央的那位女子。
還真的能射中!
貌似獵物還不小的樣子……
景墨塵眸子一眯,抬手一揮,命令道:“給朕帶上來!”
幾位騎著快馬的侍衛向叢林裏奔去。
鮮衣怒馬的樓蘭國小太子驚得直叫好:“嫂子!‘天錦’算是服了!”
莫子清拉下眼睛上蒙著的黑紗,烈日灼灼,刺得眼睛微微有些不適,抬手遮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斑駁光影之間,她看到不遠處的的人群裏,有一個人的雙手緊握成拳。
她今日就幫著卑鄙小人抓住這幾條大魚,權當是彌補昨日的生日禮物。
“噠噠噠……”
幾位騎著快馬的侍衛從茂密森綠的叢林之間竄了出來。
左右前後並排著,一共四人。
那四人無一例外,一手牽著馬韁,另一隻手提溜著那“獵物”的四肢。
正騎著策馬狂奔而來。
一人一肢,不多不少。
整整的將那“獵物”提到了離地麵半尺的空中,
那“獵物”是巨大的,乍一看,是綠油油的四肢健全的生物。
離近了一看,竟是個人!
騎著快馬的四人一鬆手,將那“獵物”使勁兒的往地上一扔!
那人卻不出聲,隻是悶“哼”一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驚駭不已!尤其是波斯王子最為激動,欣長的身軀竟有些顫抖,隻見他被人攙扶下馬,一身耀眼華服,走置“獵物”跟前,藍綠色的眼睛乏著光,誠懇且鄭重的說道:“偉大的皇帝!貴國的狩獵場存在安全問題!”
景墨塵不答話,安然的坐在馬上,狹長的丹鳳眼緊眯著,盯了他半晌,眸子裏暮靄沉沉,直到,波斯王子的冷汗已經沁透了華服,景墨塵終於有了表情。
那帝王風華一笑,“王子有所不知,今日……朕是故意將狩獵場的安全放水,特意來釣大魚……一向有心懷不軌之人對我寶麓國虎視眈眈,朕,早就想著將這些人一舉拿下!無奈總是機緣不巧,今日,碰巧各國使臣都在此,想必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定會趁機作亂。朕安排的這場狩獵,並不是請各位使臣來一決箭術高低……而是——”
景墨塵牽著馬韁走了過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波斯王子閃躲,“而是讓各國的使臣為朕見證——究竟誰是心懷不軌之人!有的人,就是太自負……自以為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趁機作亂。殊不想……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等著他!”
狩獵場一片嘩然。
誰都在猜測,景墨塵說的“心懷不軌”之人,是誰?
狩獵本身就需要四散開,各國使臣多都是皇子太子,亦或者王爺大臣,驟時,身處叢林茂密之處,身邊又沒有了防衛,那要被一位高手刺殺,易如反掌。
若是各國使臣在“寶麓國”被刺殺,毫無疑問,那最大的嫌疑,便是景墨塵這位皇帝!
即便不是,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響!
若是以一國之力直接與景墨塵抗衡,那無疑是自討苦吃,若是許多國家的兵力聯合起來,即便是不能將景墨塵這位真龍帝王一舉拿下,可也會使得“寶麓國”元氣大傷!
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用的可真是陰險!
若說景墨塵的仇人……那可是多了去!
因為這個男人,不但實力強大,陰霾自負,奸詐狡猾,並且手段狠辣,誰若是惹了他——翻臉不認人!
保不準哪一天,他突然就想著,看誰誰誰不順眼,繼而率兵攻打某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