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的很明確。”陰十三也逐漸冷下了聲音,“拿其餘七枚八公鏡,來換你的手下,否則免談。”
“砰!”
電話中傳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接著便是斷線的提示音。很顯然薛江遠又一次在陰十三的刺激下,怒摔了自己的手機。
……
遠在省城之外,陰森空曠的秘密研究所中。
薛江遠端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一位雙眸血紅,麵目猙獰的僵屍女子,正依偎在他的懷中。
在他前方是一地手機殘骸,他狠狠的瞪著,眼神中透著不可抑製的怒火,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獅子。這種情緒甚至引得懷中的女僵屍,陣陣低吠,那模樣仿佛隨時會撲出來吃人似得。
“那個廢物赤狐,帶了那麼多珍貴的實驗體,竟然還是失敗了!”辦公桌前,另一位高級實驗體灰狼,正把頭低得死死的,他內心惶恐,不敢接觸薛江遠盛怒的目光,生怕受到了牽連。
“這……不可能啊?那個神宵道士怎麼會這麼厲害?赤狐帶了四具破壞力極高的人造僵屍,以及那麼多實驗體護衛。這麼多戰鬥力,怎麼可能會解決不了一個道士?”
一個模樣邋遢,神情偏執的科研人員,不由得皺起眉頭,悶頭思索著。
此人正是薛江遠分部的主研官,宋旭。
“是這個道士資料錯誤?還是我的計算錯誤?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裏錯了。”
這個有些偏執的研究狂人,根本不相信陰十三會有這麼大的戰力,於是嘴裏一邊低喃著錯誤,一邊打開了筆記本。而他眼中對於研究的狂熱,也越發旺盛起來。
灰狼自然不懂宋旭的估算理念,他隻是戰戰兢兢的站立在辦公桌前,等待主管薛江遠發話。
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麼,低聲向薛江遠提醒道:“薛主管,距離二隱現世,大墓開啟的日子不多了,如果再得不到最後一枚八公鏡,恐怕……”
“滾!”
薛江遠怒目橫視,連同懷中女僵屍也同時發出尖銳咆哮。
“屬,屬下多嘴,屬下知錯……”
灰狼渾身一緊,心頭惶恐,連忙低頭認錯,同時心驚膽戰地向外退去。
很快,現場隻留下薛江遠一人,陷入久久的憤怒與沉默中。
……
“你也看到了,在你主子的眼中,你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旗子,他壓根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廢棄廠房內,陰十三轉目看向赤狐,語調中多了一份唏噓。
赤狐此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都蔫了。
她被吊在勾鏈上,神色頹廢,滿心絕望,再也不見先前妖媚的模樣。她明白,不論她怎麼掙紮,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個可悲的棄物。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投降求饒,不過是心存僥幸,妄圖趁我們不備再一次伺機逃脫。”陰十三看著赤狐,輕緩開口,“隻不過現在我們就是放你走,你那位主子恐怕都不會放過你吧?”
赤狐神色變的更加暗淡了,從薛江遠毫不在意讓她去死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其實她也明白,自己不過是長生閣麾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實驗體,一個由他們創造出來,隨時可以舍棄的工具。
她一路走來拚死拚活,不過是靠著一絲僥幸心理,存活至今罷了。她僥幸的認為自己隻要活下去,就可以逐漸像一個人,可以重獲自由,可以讓一切變好……
但誰都不可能靠僥幸生存,所以她無法左右的命運,終於帶著她走到了盡頭。
眼下就算陰十三不會把她怎麼樣,薛江遠也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她讓組織蒙受損失,讓薛江遠蒙受屈辱,薛江遠絕對不會放過她。就算沒有薛江遠,落到陰十三手中,將來法律也會對她處以極刑。
總之她活不成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個結局,要麼被別人殺死,要麼被同伴殺死……這或許就是我的命吧。”
赤狐雙眸灰暗,沉默良久,才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死就死吧,也沒什麼大不了,我隻是覺得不甘心……”
“從記事起,我就生活在實驗室裏。我不知道誰是我父母,也不知道將來需要做些什麼,人生似乎隻有無休止的試驗,以及無休止的齷齪任務……”
仿佛回憶起童年的痛苦,赤狐一下紅了眼眶,“他們從來不會把我當人看,我不過是他們的玩具,工具……甚至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赤狐心灰意冷,神色悲哀的模樣,似乎將張正初和女警等人都給感染。他們原本還打算好好收拾這個赤狐,但此時卻怎麼也提不起那個念頭。
她雖然是一個狡詐的長生閣實驗體,但終究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兒。
陰十三看著赤狐,一絲悲憫從他眼中一閃而過,隨後緩緩開口:“如果說,我有辦法,可以讓你重新再活一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