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淼笑得賊兮兮的,“安啦安啦!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鄭致言把我的手藝學了個三成,應付得來。我向你保證,阿湛今天一定會驚豔四座。”
陸呦呦不理解怎麼個驚豔四座法兒,直到鄭淼給她上了一個偏英氣的妝容,無限放大了她這張臉的俊郎,又從手提袋裏拎出一件大紅的婚服之後,她才恍然明白過來。
不帶這麼坑自家表弟的!!!
這件明明是男款。
“淼淼姐。”陸呦呦把腦海裏不靠譜的想法趕出去,聲音顫顫巍巍著問,“你是不是拿錯衣服了?”
婚服精致而繁瑣。
鄭淼閉口不言,擺弄著陸呦呦幫她穿好婚服之後,方才理直氣壯道,“阿湛長那麼美的一張臉要是穿新郎官的衣服豈不浪費?還有你,難道要白瞎了這張帥氣俊郎的麵容?”
穿衣鏡裏邊那位豐神俊朗的新郎官很是抓人眼球。
劍眉英挺,身姿挺拔,除了個子有那麼一丟丟欠缺。
陸呦呦幾乎都要給鄭淼的歪理說服了。
最後,她吭哧吭哧隻問出一句,“咱們這麼幹,學長今日不會悔婚吧?”
仿佛是不可思議似的,鄭淼瞪大了眼。
審視般盯了陸呦呦半晌,她驚訝道,“你竟然會有這種擔憂?這是得多高估阿湛的節操?”
說著她又態度敷衍地拍了拍自家表弟妹的肩膀,不大走心地安慰她說,“肯定不會。我又沒給阿湛準備大紅蓋頭。”
沒準備蓋頭的原因千千萬,其中絕對沒有為自家表弟男子尊嚴考慮這一條。
無外乎就是鄭淼不想江湛的花容月貌遮在蓋頭底下不能得見天日罷了。
陸呦呦覺得鄭淼這把玩得有點大,甚至還有可能玩脫。不過一想到再過一會兒就能見到盛裝打扮的美人學長,她又打從心底裏生起絲絲縷縷隱秘的不可告人的竊喜。
他們結婚的請柬半個月前就發出去了,林老頭作為娘家人一大早就帶著一群小蘿卜頭趕到陸呦呦家裏。
陸警官還有陸奶奶猛然見到這麼一大群人,一開始整個人都是懵的。
得知自家女兒慷他之慨的散財童子行徑,陸警官憋了好半天,最終隻是激動得道,“不愧是我的女兒。”
縱使他失職地在閨女成長時光中缺席了那麼久那麼久,陸呦呦依然不負他望,長成了他心裏的樣子。
堅韌又不失良善。
瞧著那些孩子圍著陸呦呦轉圈圈,一口一個“小鹿姐姐”喚個不停,陸奶奶笑得臉上的褶皺又深了幾分。
“真好。我老婆子又多了幾個孫子孫女嘍。”
林寬少年老成,站在一旁瞧著弟弟妹妹和穿著繁瑣的婚服依舊不失靈活的陸呦呦玩玩鬧鬧,伸手護持著隨時要摔倒的弟弟妹妹。
陸奶奶瞧著,不由心生喜愛,拉過那孩子,滿臉慈愛,“孩子,你姐姐那個不靠譜的,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過。”
“奶奶平時一個人住,孤單的很。”她難得賣了回慘,“往後,你多帶弟弟妹妹過來陪陪奶奶成不?”
陸呦呦站在一旁嘻嘻笑著,也不搭腔,就瞧著林寬麵紅耳赤地應承下來奶奶的話。
重要的日子裏,重要的人都在。
她滿心滿眼皆是幸福。
快十一點的時候,陸呦呦給一大幫子人簇擁著到了鄭女士定下的酒店一樓大廳。
入目全是大紅色,豔麗至極,也喜慶至極。
十二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陸呦呦和江湛牽著大紅的綢帶,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拜下了此生最為重要的三拜。
一為父母長輩。
二為場上親朋。
三為新人彼此。
江湛身上穿的那件婚服並不過分女氣,妝容亦沒有過分豔麗。
他就站在那裏,甚至無需一個眼神,陸呦呦便心神耳目全都被他占據。
恍如初見,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落進她眼底的小仙女。
後來,小仙女也走進了她心底。
“你好,江太太。”
陸呦呦心思百轉千回間,忽聞江湛出聲,低低的,溫柔的,好似蘊了一池星河。
江太太!
這個稱呼啊,她喜歡。
江湛朝陸呦呦伸手,後者自覺,乖乖地遞了一隻手過去。
兩隻溫熱的手牽在一起,恰如兩顆火熱的心髒一同跳動。
陸呦呦垂眸淺笑。
“你好啊,江先生。”
往後餘生,便一塊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