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江湛這般隱藏屬性尚未完完全全在陸呦呦麵前暴露開來,某個傻姑娘就這樣傻乎乎相信了他。
兩人臨分別前,陸呦呦還附贈美人學長一枚安慰意味兒濃重的吻。
江大的暑假很長很長,七月初到八月底,將將兩個月的大長假,活似峨眉老太的裹腳布。
燥熱暑天裏,原本熱愛工作的也減了幾分事業心,更別提自打有了女朋友之後就生出幾許戀愛腦的江湛了。
他恨不能天天膩著自家小色鬼,美其名曰“培養感情”。
就連陸呦呦要陪著陸奶奶回老家小住一段時日,他也把老人家哄得眉開眼笑,熱情邀請他同去陸家村玩個幾日。對此,陸呦呦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有個越來越黏人的男朋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端看她就知道了。
陸家村要比江城涼快好幾個度,村裏的人也不至於整天待在空調涼房裏足不出戶。
江湛跟在陸呦呦後麵,一天不是上山納涼就是下河摸魚,偶爾還去隔壁跟在陸大爺後頭耍耍拳腳功夫。
不出幾天,整個陸家村都傳遍了。
陸老婆子帶了一個孫女婿回來,那孩子,長得俊,有孝心,人可攢勁兒了。
羨慕的聲音一大片兒。
村裏麵的老頭老太太都說,“咱們這群老家夥裏,最有福氣的還要數那老婆子咯!”
回江城前夕,陸奶奶做主,讓陸呦呦帶著江湛上山拜見了一趟未來泰水。
山上樹木蔥鬱,鼓起的小小一堆墳包前,草木格外茂盛。
江湛屈膝跪在墳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語氣虔誠而鄭重,“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呦呦,愛她護她,許她一世幸福。”
應美人學長要求,陸呦呦遠遠站在一邊,完美隔絕了她偷聽悄悄話的念頭。
縱然是聽不到江湛說了些什麼,看著那人無端鄭重的背影,那一刻,她驀然覺悟——這輩子,就他了。
一個她深深喜歡著的也深深喜歡著她的人。
何其有幸!
陸呦呦不是一個藏著掖著的人。
從陸家村回來,她第一時間拽著美人學長去見了林老頭。
那一片兒地,恍若是被江城的高樓大廈遺忘了的地界兒,破敗一如往昔。
暑假臨近尾聲,幾個小娃娃排排趴在樹蔭下的木桌子上圍坐一圈兒,緊趕慢趕寫著暑假作業。
這約摸是大多數學生的通病了,總喜歡把假期作業留待最後幾天,然後卯足了勁兒一鼓作氣。
這其中,必定是不包括林寬那孩子的。他自律得令人發指,這會兒早早寫完了作業,捧著一本名著細細品讀。
聽到動靜,抬眼瞥見門口閃進來的兩道身影,他欣喜地喚出了聲,“笨笨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沒來得及阻止這一清奇稱呼從林款嘴裏逸出來,陸呦呦無奈扶額,果斷決定放棄治療。
“阿寬不知道麼,你姐姐我一向是個閑人,哪哪兒都有空閑。”
說著,她還不忘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伸手一指身邊的人,介紹道,“這是江湛,你喊他姐夫就好。”
林寬很給麵子地喚了聲,“笨笨姐夫。”
陸呦呦捂臉。
這麼個羞恥的稱呼,難道就不能讓它隨風去——隨風去麼?
說話間,趕作業的那些個小蘿卜頭已經歡呼著圍上前來。
“小鹿姐姐,你騙人!說好的我長大以後就嫁給我呢!”
她沒有!才不是!別胡說!
“小鹿姐姐還說隻會嫁給打得過自己的人。這位哥哥,你打得過小鹿姐姐嗎?”
陸呦呦已經不敢去看江湛的臉色了。
“林爺爺呢?我去看看他。”
林寬指指那邊的屋子,“在裏頭呢。”
給一幫子小蘿卜頭掀了老底兒的人頓時腳底抹油,一頭紮進屋子裏,把地方騰給江湛好好和弟弟妹妹交流交流感情。
“丫頭,今兒還帶著家屬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林老頭揶揄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可算給我老頭子等到了。看來我要動手給你打嫁妝了呢!你說,院子裏頭那顆百年老樹砍下來做木頭料子可還行?”
林老頭寶貝了半輩子的樹,當心肝寶貝一樣照看著,缺雨水時拎桶澆灌,寒冬臘月還給樹幹裹層棉絮保暖。
這麼一顆珍貴的樹,如今要暴殄天物拿來給她打了嫁妝?
“別!千萬別!”陸呦呦忙忙拒絕,“我可受不起,您歇了這心思吧。”
林老頭充耳不聞,一邊盤算著要打些什麼家具,一邊負手去外頭考察那小夥子去了。
歲月真真是不饒人哪!初見時,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這一轉眼,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