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戒緩緩的開口，聲音虛弱，但是在這個空氣都變得脆弱的天空之中，他的聲音依舊是清脆得可怕。
“……從……從……從我們去到蓬萊之後……五祖的……真氣就一…一直在減退………那個時候開始………嫦娥就已經……已經全心全意的……隻想…想保住大家了…”
“戒………”嫦娥扒著泡泡的外壁，看著朱八戒的樣子，心裏更加心疼，但是卻什麼也做不了了。
朱八戒看著嫦娥，淚水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就從自己的眼角滑下了。
“她說過………如果有一天你們有事了…死的那個人……肯定先是她…”
“戒……你不要再說話了……你的真氣已經快要流光了……求求你了…不要再說話了……”嫦娥嘶聲力竭的看著朱八戒，整個人都隻剩下了絕望。
而朱八戒卻笑了笑，繼續道：“……我本來隻是一個……孤兒…沒想到能夠遇上大家……我……我就快死了………真是抱歉…之前沒和你們說……
其實啊……我是凶獸窮奇……那個能夠帶來災難的凶獸………如果你們真的要怪，就怪我吧…這一切的緣由都是我……”
朱八戒的話很慢，一字一句都揪著人的心，嫦娥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朱八戒把目光轉向了孫悟空，沒有絲毫的別的情緒，還是溫柔與溺愛，與他們相處的時候一模一樣。
“…空……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吧………你一直很善良，但是總喜歡躲在我身後呢………嗬……現在你都已經跑到我前麵了………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會……是普通人………可是我沒想到………你成長得這麼快……
要是我們沒有上西遊大學………現在肯定過得很好吧……”
朱八戒的話很溫柔，他看著他，好像還是那個晶瑩剔透剔透的少年一般，他從來沒有怪過他。
孫悟空看著這一切，也聽著他的話，心裏微微的顫抖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動作，臉色也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突然，朱八戒咳出一口血，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也就在這一刻，孫悟空的手突然抬了起來，一瞬間想要去扶他。
兩個人都將動作停住了，孫悟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朱八戒卻是看著他笑了一下。
你果然還是你。
放下，快放下啊！孫悟空！你現在是孫悟空！
孫悟空的內心瘋狂的吼著，但是他的手卻是就這麼生生的停在了空中，始終沒有手回來。
“空……你還記得開學之前你做的那個噩夢嗎…………”
開學之前，那個噩夢很可怕，當然隻是對於當時的孫空空而言。一個紅眼睛的人，拿著棍子，打死了很多人，最後一棍…還打死了那個自己最重要的人……
孫悟空當然記得，他還記得，這個夢的最後打死的人…和朱八戒長得一模一樣，當時他沒有告訴他，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才會嚇得哭了。
他也清楚得記得，當時朱八戒的手掌的溫度，微涼之中帶著無盡的溫暖，總是覆蓋在自己的頭上，然後心裏就感覺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我記得……我當時可喜歡你了呢………”
朱八戒緩緩的開口，聲音虛弱，但是在這個空氣都變得脆弱的天空之中，他的聲音依舊是清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