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翻身,偷眼去瞧他的背影,見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半天也不動一下,像是隻瞧著電腦發呆。其實,他現在也隻是想一個人待著吧。雖然不明白兩人之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了問題,可她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預感,仿佛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悄發生著,就像是水下隱藏著駭人的怪獸,雖看不到,卻一直無聲地向她靠近,然後會在一個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
臨睡著之前,她隱隱聽見陽台上的門響。又過了不知多久,他帶著一身的寒氣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無意識地蜷了蜷身子,往床的另一邊躲了躲。片刻之後,他卻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抄到了懷裏。
她迷迷蒙蒙地睜眼,還沒看清他的麵容,他已是低頭吻了下來。他的唇極涼,嘴裏還帶著淡淡的煙味,動作卻是從未有過的熱情。她本睡得迷糊,沒等清醒過來,就又被他挑撥得腦子發了熱。
兩人同居已久,卻從沒有像這一次激烈過。他握緊了她的腰肢,她用盡全部力氣死死摟著他的脖頸,將自己與他貼在一起。他發狠地吻著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舌尖,她便更加凶猛地還回去,撕咬著他的唇。
他們很快便嚐到了血腥的滋味,卻分不清這到底是誰的味道。在最後的時分,他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苒苒,我們在一起。”
意識偏在這一刻脫離了她的身體,腦子裏是一片電閃雷鳴後的空白,她急促地呼吸著,那個“好”字明明就在舌尖上,卻是已經吐不出來。
深秋在不知不覺中到來,天氣漸漸轉涼,苒苒開始陸續收到穆青寄回的明信片。把明信片按照時間排放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穆青行走的路線:從西平一路向西北,在祖國的西北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又折向南方。
苒苒忍不住羨慕穆青的自由,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
陳洛調職後,夏宏遠跟她商量說想叫她去下麵的業務部門鍛煉一下。她進公司之初本就打算著要從底層慢慢做起,現在一聽夏宏遠這樣提,二話沒說就聽從他的安排調入了市場部做了一名普通的策劃。
夏宏遠很是高興,伸手拍著女兒的肩頭,鼓勵道:“苒苒,你是個很優秀的姑娘,好好做,爸爸等著你做出新的成績。”
韓女士對這個安排的反應卻與夏宏遠截然相反,冷聲質問苒苒:“不是之前都叫你開始接觸決策層了嗎?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去什麼市場部?你腦子怎麼長的?陳洛不是走了嗎?為什麼不去接替他的位置?”
苒苒垂了眼簾,答道:“陳洛的工作不是誰都可以接替的,我眼下沒這個能力。再說了,這是爸爸安排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態度叫韓女士看了更是惱火,反問道:“他安排的你就要聽?你什麼時候這樣聽話了?你不會爭嗎?”
苒苒不以為然:“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爭的,去下麵學點業務又不是什麼壞事,反正公司就在這裏又跑不了。”
韓女士聽了之後隻罵了她一句“愚蠢”,然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