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獨自坐了一會兒,越發覺得眼前的文字資料枯燥無味。她實在看不下去,索性咬了咬牙,用極快的速度把鑰匙、手機等小東西都掃進了皮包裏,給陳洛辦公桌上留了個便條,然後做賊一般地摸出了辦公室。
一路上很是順利,眼看著人都到了地下停車場了,苒苒心裏正得意,誰知竟迎麵遇到了彭菁。彭菁剛從車裏下來,轉身看到苒苒也是十分意外,神色隨即變得十分警惕,冷聲問:“你又來這裏做什麼?”
因著沒有夏宏遠在場,苒苒也沒心情再做戲,聞言隻是不冷不熱地答道:“我在公司裏做事,來這裏自然是上班。”
“你竟然進了公司上班?”彭菁驚訝過後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當下就憤然道,“我說夏宏遠這陣子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果然是你們母女在背後搞鬼!”
苒苒皺眉。她不喜歡彭菁這個人,甚至深深地厭惡著。很久以前,她也曾埋怨過韓女士沒有守護自己的婚姻,就那樣輕易地將丈夫讓給了第三者。可當她現在麵對著這樣的彭菁,她突然有些理解韓女士當初的選擇。
這樣一個以愛的名義插足別人婚姻的人,不管她當時是真愛夏宏遠的人還是愛他的錢,她都已經沒了道德底線。而當那個身為丈夫的男人閃開身軀,叫你去直麵這樣一個對手的時候,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韓女士那樣高傲的人,她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苒苒看著彭菁,漠然不語。
彭菁卻把她這種態度當成了心虛與軟弱,叫囂道:“你回去告訴韓芸,她以前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她仍不是我彭菁的對手。她拿什麼和我比?是她那張老臉,還是你這個賠錢貨的女兒?”
苒苒還清楚地記得彭菁在還沒有成為夏宏遠的妻子時的模樣,那時的她不管人品如何,言行舉止卻總是溫柔甜美的。即使在不久之前,她也還是一副優雅高貴的模樣。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是什麼把一個女人的言行變得如此醜陋難堪?是嫉妒,還是貪婪?
彭菁還在那裏喋喋不休,顯然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
苒苒知道停車場裏是有監控的,雖然別人不會聽到她們的談話,但兩人再這樣對峙下去必然會引起保安人員的注意,然後“老總的女兒與繼母發生激烈爭吵”的新聞很快就會成為公司裏的頭號八卦。
苒苒冷冷地看著彭菁,打斷她:“彭菁,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就算是夏宏遠與韓芸已經離婚,我依舊是夏宏遠的女兒,在法律上和你的兒子享有平等的繼承權。甚至,我可能因為更得夏宏遠的歡心而分得更多。”
“你休想!”彭菁氣急敗壞地叫道。
苒苒隻譏誚地笑了笑,繞過了她徑直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誰知沒走兩步卻被她從後麵扯住了胳膊。
“夏苒苒,你別走!”彭菁叫道。
苒苒忍無可忍,回過身正打算和她翻臉,卻一眼掃到夏宏遠就站在後麵不遠處,於是趕緊掩下了臉上的怒氣,隻委屈地喊了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