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娜允,最後的傣族古城(2 / 3)

陶醉中,娜允古城呈現眼前。以前各式各樣的荒誕想法一掃而光,真實的娜允就在眼前,容不得一絲的遐想和杜撰。娜允是一座嚴謹的城堡,端坐在生機勃勃的翠綠色中,四周巨大的榕樹和高挺的竹林交相掩映,竹樓建築櫛比鱗次,如翼的飛簷讓人神飛九天。

娜允在傣語中是“城裏”的意思,而這個所謂的城裏卻是由上、中、下三城和“芒方崗、芒方冒”兩寨組成。這樣的建築格局明顯的吸收了中原文化,上、中、下三城代表著三才,即天、地、人,連同兩寨,則構成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這說明娜允古城在建造伊始就參考了中原文明的五行說,也印證了中原文化對傣族先民的巨大影響。

上城過去是孟連土司及其家族居住的地方,以位置顯赫、規模宏大的孟連宣撫司署和上城佛寺為核心。中城原為土司嶽父家、土司代辦家及其它官員居住。下城是宣撫司署中總攬內外政務的官員、議事庭長和部分官員的居住地。芒方崗、芒方冒兩個寨子,分別為宣撫司署的護林人和獵戶們居住,過去專為土司守林、打獵、養馬、養象,供奉野味。

“三城兩寨”的布局,充分反映了孟連傣族土司至高無上的權威性,也體現了古代西南少數民族實行土司製度的背景下的森嚴的等級觀念和尊卑秩序。

娜允古城獨特的自然風光,淳樸的傣家風情,以及別具特色的傣族古城格局、村落形態、古老的土司建築,連同令人耳目一新的傣族服飾文化、飲食文化,共同構成了娜允古城寧靜、古樸和自然的詩意棲居。

700多年的滄桑歲月,造就了娜允古城豐厚悠久的民族文化,它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曆史文化名城,是中國目前僅存的最後一座比較完整的傣族古城。

貝葉經,樹葉上的文明

佛教的傳入給傣族人插上了信仰的翅膀,他們虔誠的皈依佛門,相信佛能帶給他們永恒的慈祥和寧靜。聰明的傣族人吸收了佛教中的先進文化,使自己民族的文明和曆史更加飽滿、生動和悠長。以“貝葉經”為核心的“貝葉文化”是傣族文化的根,是傣族曆史文化傳承的載體,也是傣族繼續創造輝煌文明的基石。

說起貝葉經還要從一種樹說起。在傣族生活的地方,有這樣一種說法——“五樹六花”象征著傣族,“五樹”中有一種樹叫做“戈蘭”樹,又稱“貝多羅”樹,屬棕櫚科的一種熱帶性植物,在中國的西南、緬甸、印度、斯裏蘭卡等地廣泛種植,由於這種樹的樹葉紋理縝密,具有獨特的材質,《周藹聯竺紀遊》中曾有“貝葉是大西天一種樹葉,光潔可書”的記載,因此在紙張發明之前,南亞、東南亞諸佛教地區的經文往往寫在“貝多羅”樹葉上,稱為“貝葉經”。

傣族人心目中,貝多羅樹是一種吉祥物,是光明和愛情的象征。就像龍鳳在漢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和意義一樣,貝多羅樹寄托了傣族人的圖騰情結,貝葉成了傣族人智慧、才華和古老文明的象征,被譽為“運載著傣族曆史文化走向光明的一片神舟”。刻滿文字的貝葉是傣族人的史書,記載著傣族的過去,鐫刻著傣族的輝煌。

佛教的傳播在紙質媒介尚未發明之前,貝葉所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貝葉上所記載的佛教經典很多都是佛教定型以前的原始教義,這對於探討佛教的起源、流傳和壯大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意義。

最早使用貝葉記載佛經的時間,史書上並沒有明確記載,但《添品妙法蓮華經》的序中曾說:“遂共三藏崛多笈多二法師,於大興善寺,重勘天竺多羅葉本。”這裏麵的“多羅葉本”指的就是《法華經》的貝葉寫本。《法華經》是公元前後大乘佛教興起時的經典,可見大乘初興之際,佛教徒便將經文刻在貝葉上,以免散佚遺忘。

又據《佛本行集經》載,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成佛後,曾在貝葉上記錄下了耶輸陀羅之子為耶輸陀羅的不貞之冤洗刷昭雪,使其母子免除災難的事跡,這說明在佛教萌芽、誕生之際貝葉已被用來書寫文字。由此推算,貝葉經在曆史上使用和推廣,比起佛教的曆史來還要久遠,距今至少兩千七百多年了。

傣族使用貝葉的曆史,始於一個“綠葉信”的傳說。傳說中,貝葉是知識、文明、智慧的化身,它的紋理縝密,材質獨特,具有耐久保存的特性,是上天賜予傣族人的一份厚禮。傣族人對貝葉的應用大大超乎佛經的範圍,天文曆法、醫藥、文學、法律、音樂等傳統文化都要依靠貝葉記錄傳承,久而久之形成了獨特的“貝葉文化”,貝葉的功用也因此擴展,由以前單純的佛經刻本拓寬到各種文獻,成了內容豐富的文化寶藏。

但需要厘清的是,傣族的貝葉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屬於舶來品,是中外交流的產物。由於傣族的地緣特性,決定了傣族受印度文化的影響很大,曆史文化也頗具印度色彩。據傣族文獻《帕薩坦》的記載,早在釋迦牟尼涅槃以前,就有佛教徒來到緬甸一帶傳播佛法。公元前二世紀,西雙版納的傣族人首次派出代表前往緬甸迎接佛牙和佛經,貝葉經也隨之傳入傣族,漸漸被傣族人接受並使用,化作傣族人的曆史血脈,生生不息。

到了初唐、盛唐的時候,貝葉經已不是什麼新鮮物,稍具規模的佛教寺院都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貝葉經,尤其是傣族地區的佛寺,貝葉經已經非常普遍,和現在的紙質佛經沒什麼區別。貝葉經不再拘囿於西南一隅,首都長安也出現了它的身影。據《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中記載:“法師操貝葉開演梵文。”《貞元新定釋教目錄》中也說:“將敷貝葉之文用啟蓮宮之會。”可見都城的寺廟裏也藏有貝葉經,而且“貝葉”兩個字的含義也拓展了,不再簡單的代表記錄佛經的載體,而是成了“佛教經典”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