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實的謊言(1)(2 / 2)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老八是被我們整過的人,他若是要報複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了。王欽說,老八是來看他笑話的,走時還警告他,等他出去之後,這事還不算完。我咒罵了幾句老八,握著王欽的手說:“我哥們還怕這鳥人嗎?”

離開監獄,我回家看了一下蒼老的父親。我記不得有多久沒回家看他了,他也從來不過問我的事。他現在病退了,一個月拿著幾百塊退休金似乎也過得挺安逸。人要知足,這是建立在快樂上的一個先決條件。我進了那條老胡同裏,這裏沒有什麼變化,父親正在坐在屋子門口,同一個鄰居下象棋玩,對我的回來基本沒多大反應,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我拍了拍老爸的肩膀,丟給了他一根煙,像哥們似的打了個招呼,並搶過棋盤與他下了一盤,發現他的棋還是臭得很,讓人沒勁。我從十三歲開始,他就已經下不過我了,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進步。

在進監獄之前,我好像做了很多事,也安排好了很多事。我好久都沒有去碰紙牌了,甚至不願再去想那些賭博的場麵。我的手指因為對牌的生疏漸漸變得僵硬起來,我也不再能夠誇誇其談對那些牌桌上揮灑自如的千術。因為有可能在想到老田時,我會把自己打擊的方寸大亂。有幾天我就開始懷疑起來,懷疑成了我暫時的一大愛好和精神寄托。我懷疑靈靈的遊戲是不是一次做夢,還沒有醒來。我懷疑鄭重陽那把槍會不會有一天對準他自己的腦袋。我懷疑生存的意義,懷疑生命的過程,懷疑與叮叮的友誼和韓舟的那些殘情舊夢。漸漸地,我就覺得像喝了一瓶二鍋頭,滿腦子的飄逸和假象,我在記憶裏一遍遍刻錄著我在結婚,在挽著韓舟的手踏青歌唱並陶醉之至。醉時的朦朧是那樣美麗,又是那樣升騰,最好不要醒,醒了就要否認一切!

幾天以後,靈靈恢複了上課,終於恢複她以往的生活。空閑時她又會來找我玩,開車打遊戲機。自從安排好了她的一切後,我感覺到了一股特爽的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在這種輕鬆中我體會著另一種舒暢的快樂。就連那些流動的空氣、散灑的陽光、變形的雲彩以及周邊的花花草草,枝枝葉葉,也一並受我心情的感染而變得分外的親切和順眼。

韓舟走了,這個曾經藏在我心裏最有份量的女人,她的影子漸漸離我遠去了。我對她所有印象中美麗的成份已開始淡薄如煙,留下來隻有靈靈的白裙子花邊在我視線裏的各個角度飄動飛舞,飄成一朵朵有靈氣的花蕾兒,在無盡無息地綻放開來。

靈靈已經隻會叫我一個字了:哥!我喜歡她這樣叫我,我從來沒做過什麼老大,這回我可以做一次她的老大了。多年前的那一幕,那個小女孩牽著她哥哥手走過去的情景,我讓它再重現了一次。我也牽著靈靈的手,逛商店,逛公園,逛一切能逛的地方。靈靈叫哥哥叫得很自然,一點都不拘束,也不虛偽,我們相處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溶恰,這雖然不是戀情,也不是親情,但卻是我們兩個在重生後的一種無盡的喜悅。

我答應了等靈靈學校放假以後,會陪她去很多地方玩,甚至也答應了她一起去九寨溝、西雙版納,或者去內蒙古大草原、去西藏的布達拉宮等一些著名的旅遊聖地,做一趟最最徹底的旅遊。有錢人的方便就是會讓人羨慕,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想怎樣感受大自然就能怎樣感受大自然。靈靈雖然沒有了父母親,但還是個有錢的小公主。更重要的是,此時我們能夠擁有的心情。我被洗滌了一次,甚至被洗滌了多次,所有不純物質的殘渣在這一瞬間都已經離開了我的靈魂,隻剩下一縷縷清脆的笑聲蕩漾在這個季節的天空下麵……

靈靈說她想學開車,要開得跟我一樣棒。其實她是奉承我,她應該知道我的開車技術並不如老田的。但她的奉承讓我很受用。

我笑著說:“這很容易做到的呀,反正你學車的條件那麼具備。你隻要撞壞三輛寶馬、兩輛法拉利、外加一輛勞斯萊斯後,保證誰都沒你開得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