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真真的話句句誅心,杜宇無地自容,他想站起來離開,可是雙腳卻無力得不聽使喚,也許這雙腳了解主人,知道一旦站起來從這裏離開,前去的地方可能就是絕路,杜宇此刻隻有一個念頭,他無顏再活在這個世上了,他必須立刻自絕於人民。
“唉,”馮真真看著耷拉著腦袋的杜宇,歎息一聲,安慰說,“也許我說的話太重了,杜宇,你太善良,也太懦弱,過去的事情,我們都為此付出了代價,就讓它過去吧,我在想,我們能為白惠做點什麼呢?”
杜宇刷地抬起頭,馮真真才發現他早就滿麵淚水,“真真,我們能幫她什麼?警察滿世界在找她,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後悔,為什麼要對警察講我對白惠的懷疑,如果我認罪了,白惠也許就不會再殺人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可能會從此好好生活,隻有我的徹底消失,才能讓白惠真正拋開仇恨,重新過上正常生活,可是,我為什麼要給自己辯白啊,我才是真正的有罪,我才最應該受到懲罰……”杜宇抑製不住激動,嗚嗚大哭,他有太多理由給自己一場痛哭了。
馮真真走過去,將他緊緊抱在自己懷裏,她愛杜宇,十年來從未變過,她本以為那已經過去了,可是那天晚上的召喚之後,她才明白,這份感情隻不過藏在角落裏,從來就沒有離開和消失過。
晚風嗚咽,時響時停,雨卻越下越大,窗戶上的雨滴已成了水簾。馮真真要去關窗,她站到窗前時停住了,握著窗戶把手發呆,眼睛緊緊盯著窗外的某個地方。
“怎麼了?”杜宇感覺有些不妙,走過去往外看,“你看見什麼了?”
“不是,”馮真真搖搖頭,突然轉過身來,眼睛死死盯著杜宇,神情恐怖地說,“現在電視上都播了通緝白惠,你說,白惠還能往哪裏逃?她會不會……”
杜宇知道她要說什麼,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搖頭說:“不會的,我上次和你說過,她不會自殺的,這一點我了解她。”
“那怎麼一樣呢?白惠現在是走投無路的,她要是心裏一橫,什麼可能都會發生啊。”
杜宇心裏也沒底,他的話都不過是安慰馮真真的:“真真,你想啊,如果她要尋死,說不定會回來看一眼,或者回娘家一趟,這是人之常情,隻要她一出現,肯定會被埋伏的警察發現,所以,白惠不會死的,放心啦。”
“這樣的雨天,如果白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她多可憐,杜宇,要不我們去找找她吧。”
“真真,別傻了,滿世界的警察都找不到她,我們上哪兒去找她?”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能做了嗎?”馮真真焦急地說。
“要不,我們給她卡裏存點錢吧,我知道她的賬號,她會用得上的。”杜宇突然建議。
“行,我卡上還有十萬,你全部轉給她吧,現在就去,樓下有自助銀行。”馮真真急急掏出銀行卡,要推著杜宇下樓。
杜宇將卡推回給她,說:“我卡上還有錢,我這就去。”說完轉身急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