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揉了揉疼痛的腦袋,宿醉的感覺讓人不太好受。
突然他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和疑惑。眼前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在荒郊野嶺。
自己不是開著老爸的小貨車,在鎮上采購年貨嗎?
當時不是春節將近,鎮子上人流如織嗎?畢竟過年,有故鄉的人回故鄉,沒故鄉的人去遠方。也多了很多返鄉的汽車,各種牌子價位的車子都有,五萬,八萬,二十萬,各種檔次的都有。
老百姓不認識車子的牌子,不知道車子的價位,隻知道這些車叫“小車”。
不管什麼小車,關鍵是要有!在農村,房子是一個媒介。
車子更是一個媒介:是你在外麵混得好有身份的代表,房子不能移動,車子卻可以四處招搖,表示衣錦還鄉。
尤其對那些好些年沒回家的人來說,再次回家,必須要有輛車,否則他怎麼證明自己?
春節的小鎮,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這些車子絕大部分都是從外麵回來的,與此同步的情況是:物價飛漲。
當時看著大街上的這一切,趙辰吐了一口煙圈,心裏想著明年的計劃。
他原本在一家國企上班,工作五年說不上不好也說不上好,反正就是半死不活的過著。
說起來一個二十多歲一米八幾的小夥幹著一份外人看來體麵的工作。
可是誰又知道,他需要不吃不喝工作四十年,才能在杭州擁有自己的房子,女朋友談一個吹一個,介紹一個散活一個。不,應該是各種聲死戀,見光死。
趙辰不僅是返鄉過年,還是裸辭回家。他給同事們說是回家繼承上百畝土地,其實自己心中知道家裏的六十畝土地是怎樣的,黃土高原上的土地,經過上千年的耕種已經變得貧瘠不堪。
但是還是毅然決然的辭職,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混國企的料,雖然說自己在單位裏專業技術沒得說,但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看著別人升職加薪,自己原地不動,難免人間不值得。
在集市上采辦了年貨和明年開春的種子,他自己已經計劃好明年的計劃,種種自家的地再跟著馬爸爸做做小生意(開一家農村淘寶店)。
如今的他看著周圍茂密的野草,腦袋有些當機,這根本不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大西北啊。
他耷拉著腦袋,目光呆滯,活像從楊永信辦公室裏出來一樣。如今,人間不值得。李誕一句嬉語,道盡了人間多少心酸。
不對,打電話啊。說著摸出手機,嗯,淩晨五點。我擦,沒信號一點信號都沒有。怎麼辦,怎麼辦,趙辰心裏發慌。
打著手機燈推開車門深一腳淺一腳,黑糊糊的灌木,茂密的長草,深夜詭異的聲響,好像還有一些動物的嘶吼。
他隻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山丘。心底告訴自己不害怕,不害怕。強自鎮定,平穩呼吸。
走了許久,也沒有看見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聽著山間怪聲異響,他也不敢在繼續往前了。
趙辰回到醒來的那個山丘,坐到車裏麵。聽著周圍古怪的聲響,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想著各種可能。
其實,作為一個久經網文熏陶的現代青年,他知道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是穿越了。反正各種電視,不都是這麼出場的嗎?這會坐車裏他卻有一陣後怕,剛才大著膽子走了那麼多路,好在沒有遇到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