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頭疼:“周是,不要任性。為什麼不要訂婚?我爸媽都已經同意了。”周是整天這個不要,那個不要,頗有點恃寵而驕的樣子,看來他把她寵壞了!周是見他那種不耐煩的樣子,也不高興了,將椅子一推,站起來:“不要就不要!”拿起包,轉身就要走。
衛卿突然發怒了,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一動不動,眼神逐漸轉冷,雲淡風輕地說:“周是,一走了之的後果是很嚴重的。”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周是一眼。衛卿終究是整日混跡商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成功商人,當真拿出手段來,周是哪裏是他的對手。
周是被他冷狠的語調嚇到了,腳步一頓,回頭看他。那樣陰沉冷漠的衛卿,她完全陌生,仿佛另外一個人似的。當下不知所措站在那裏,又驚又怕,抬眼偷偷看他,仍舊麵無表情,仿佛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不可饒恕。她忽然覺得十分委屈,鼻子一酸,泫然欲泣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又不敢發出聲音,紅著眼睛,模樣十分可憐。
衛卿許久沒聽見她動靜,慢慢轉身,見她眼淚一滴一滴滾下來,滿臉淚水。這還怎麼跟她生氣。當下隻好投降,摟過她,皺眉說:“這麼大人了,哭什麼哭!也不怕羞!難看死了。”周是僵著身體,抽泣道:“你凶我!”顫抖著肩膀,哭得更加厲害。
剛才那個衛卿,使她悚然一驚,心有餘悸。
衛卿說:“我哪有凶你,我隻是跟你講道理。”周是喘著氣嚷:“有你那麼講道理的嗎?我以為你要打我了!”她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哇”的一下痛哭出聲,抓著他的領帶拚命地揩鼻涕。
衛卿看得無奈,可憐他特意從國外訂購的領帶,被她當紙巾用,連忙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哪舍得打你,疼你還來不及呢。”滿嘴的甜言蜜語。周是擦了把眼淚,把頭一仰:“衛卿,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要是敢打我一下,咱們一刀兩斷,再無回旋餘地!”
衛卿歎氣:“放心,你老公正常得很,從小在關愛中長大,沒有暴力傾向。”看來剛才真嚇到她了,有點過了,她再怎麼樣也隻是一十九歲的小姑娘。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著調侃:“那這樣算不算打?”
周是“噌”的一下跳起來,紅著臉惱怒地說:“當然算!你再打一下,我立馬走人!”衛卿忙抱她在懷裏,又哄又騙:“西西,不要走——昨天晚上我想你了——你怎麼那麼狠心——”
周是想起他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漸漸停止掙紮,不屑道:“你想我什麼?準沒好事!”聲音尚帶哽咽。衛卿笑:“當然是想你——”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溜了一圈,接道:“有沒有睡好覺。”周是“呸”了一下,當然不信。
衛卿替她擦幹眼淚,取笑道:“動不動就哭,跟三歲小孩似的,你害不害臊。”周是反駁:“你才是三歲小孩!我都是大人了。”她最見不得別人說她小。衛卿笑:“好好好,你都是大人了,怎麼還不肯訂婚呢?”
周是皺眉:“我就是不想。你看我身邊的同學,哪有人訂婚的!人家都在忙著念書,忙著找工作呢。”這叫衛卿搖頭歎氣,周是這個年紀,又還在學校裏念書,確實不著急婚姻大事,所以才叫他棘手。她這個主兒,年紀不大,卻極有主見,不想做的事還真拿她沒辦法。
他不滿地說:“周是,可是你看我身邊的同事朋友,人家小孩都能街上跑了。你總得站在我的角度考慮考慮,是不?”周是心中暗罵他強人所難,摟著他脖子笑眯眯地說:“你不老說自己年少有為、風華正茂,正年輕著呢,急什麼呀。”衛卿苦笑,那也得看和誰比。
周是又磨又蹭:“衛卿,我沒說不訂婚,可是我想念完書再說。”衛卿冷哼:“你念完碩士,是不是還準備念博士?”等她念完書,他都老了。周是嘻皮笑臉地說:“哎呀,我人又跑不掉,你擔心什麼!”又是捶背又是捏腿地討好著他。
衛卿享受地閉上眼睛,仍不放棄:“周是,法律沒規定念研究生就不能訂婚。再說訂婚對你念書一點影響都沒有,不要拿這個當借口。”兩個人關係穩定下來也好,他近來看著衛安和陳麗雲頗多感慨,想想自己也該成家立業了,所以在這點上始終很堅持。
周是在他身上扭來扭去,撒嬌道:“哪有你這樣的!同學裏有誰頂著個未婚妻頭銜念書的——先等一等好不好?”衛卿被她撩撥得呼吸緊促,她倒是越來越知道怎麼對付他了,憤憤地說:“周是,你再亂動,我可不管了!”
周是眨巴著大眼睛看他:“你同意了?”衛卿哼道:“這話你跟我爸媽說去。”周是樂得親了他一下,討好地說:“衛卿,我最喜歡你了。”隻要他不逼她,衛媽媽衛爸爸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吧。
聽得衛卿長歎一聲,英雄難過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