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畢業(2 / 3)

不說還好,一說周是氣又來了,跺著腳說:“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麼硬要我穿那該死的白襯衫?”又羞又惱,臉都丟盡了!衛卿見她這樣,又想起他媽那曖昧的態度,漸漸有點明白過來,看著她笑說:“我襯衫怎麼了?得罪你了還是闖什麼禍了?”

周是氣得指著他鼻子說:“你……哼,以後休想我再上你當!”衛卿笑嘻嘻地問:“怎麼了?被我媽看見了?”周是一下子紅了臉,打開車門轉身就走。衛卿忙追上去,拉住她說:“哎呀,看見了就看見了,怕什麼,醜媳婦始終要見公婆嘛……”周是怒氣衝衝地打斷:“你還敢說?”

衛卿忙舉手,討饒道:“好好好,我不說,不說。我媽開明著呢,她還說喜歡你,你別不好意思了啊。”周是低著頭撥弄手指,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伯母真的沒有介意?她沒有說我不正經,是壞女孩?”

衛卿忙叫她安心:“我媽說你又漂亮又有氣質,可喜歡你了。別放在心上了啊。”領著她在包廂坐下,又說,“我媽巴不得咱倆發生點什麼呢!”周是嫌惡地推開他,說:“你能不能正經點?”衛卿一臉鄭重地說:“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我媽還讓我來問你,什麼時候去我家坐坐呢。”

周是嚇了一大跳,連忙搖頭,說:“誰聽你胡說?”衛卿忙叫起來:“這話還能胡說?我想你這周末要是沒事,就去我家走一趟吧。”周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哪敢去見他父母,咬著唇說:“我這周末有事,去不了。”她有些驚訝,衛卿竟然要求她去他家,總覺得太快了,她從未想過。

“那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啊?”衛卿有點生氣,還是耐著性子問。周是悶悶地說:“學校裏的事,關於畢業設計方麵的,集體活動,老師再三強調了的,不能缺席。”衛卿聽她這麼一說,沒辦法,隻好說:“那就改天吧。”這關係到她能不能畢業,畢竟是大事。

周是對去他家拜訪,既緊張又害怕。再說,見了父母,那可就不單單是他倆的事了。她心下忐忑不安,因此能拖則拖。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這事,甚是煩惱。她是喜歡衛卿,可是去見父母是不是意味著兩個人必須要結婚了呢?她才十九歲,太年輕了,對婚姻十分排斥。對她來說,戀愛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五月底六月初,正是畢業生離校的時候,淡淡的離愁別緒飄散在校園各個角落。眾人狂歡聚飲,以紀念年少輕狂的青春歲月。周是一向灑脫,總認為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可是接二連三被同學拉去喝酒吃飯,依依惜別,情緒不由得受到感染。想著四年來朝夕相處,這麼一走,那可就各自奔天涯了,多少有些不舍。

連林菲菲這樣的人也拉著她的手說:“周是,我這一走,天南海北,到處漂泊,要想再見麵,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要去廣州尋求發展,那是一個璀璨迷離的世界,充斥著各種機遇。當然,亦有沉淪。隔著數千裏,當真是一個天南、一個海北。

周是笑道:“出去闖蕩比我們待學校強,那是好事。你要是還記得我,沒事就來個電話,也不枉咱們相交一場。”

林菲菲歎氣:“以前天天說學校這裏不好,那裏不好,真要走了,還挺難過的。我這四年呢,沒少荒唐,算是混過去了,真正能說幾句話的朋友沒幾個,你不像我那些狐朋狗友,他們都不是真心待人,而你為人仗義,關鍵時刻肯幫忙。認識你,說句俗話,也是緣分,這四年的書總算沒白念。我這就要走了,也沒什麼可說的,就這樣吧。”她想了想,忽然動情地念了一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這是她初中時背的一首詩,現在想起來,才感同身受。林菲菲惆悵了下,打開車門就要走。

周是跟她一向也隻是吃喝玩樂,沒做過什麼正經事,沒想到她心裏這樣看重自己,當下十分感動,說:“你這樣說,讓我覺得挺慚愧的。不管怎樣,祝你一舉成名,前程似錦,有情人終成眷屬。”周是站在那兒看著她車子拐彎不見,這才轉身回去。

周是情緒有些低落,碰見班上的同學穿著學士服圍在雕塑下照相,見她來了,大家拉著她一塊拍照。周是笑說:“我拍什麼呀,我又不走!”有人說:“你不走,我們走啊,廢話那麼多,來來來,快站好。”拉著人亂拍一氣,大家這些天拍照拍得都有些瘋狂了。

張帥換好衣服出來,周是笑著打趣:“這黑袍你穿得挺帥氣呀。”張帥看著她,不禁有些呆了——此刻的她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周是,你答應給我做模特的事還沒兌現呢。”周是挑眉,說:“你還記著呢,我都忘了。”

張帥提出要求:“要不,咱們現在就畫?我回去拿畫板。”周是問:“就在這兒?”學校裏人來人往,也太招眼了。張帥點頭,笑說:“對啊,天氣正好,擇日不如撞日,你去把學士服換上。”既然答應過他,周是隻好照辦,藝術係的學生也不怕惹人注目。

張帥讓她坐在草地上,旁邊是標誌性雕塑,象征著自由飛翔,身後是醒目的教學樓,“藝術係”幾個金字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周是理了理四角帽,說:“這衣服穿起來怪別扭的。張帥,我一定要穿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