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罵道:“不會貼你逞什麼強啊?早讓我爸貼不得了。”衛卿不滿地嘀咕:“大過年的,說話粗聲粗氣的,你就不能溫柔點?我也是好心。”周是頓了頓,想著他爬上爬下,也真是難為他了,柔聲說:“好了,我在下麵幫你總行了吧。”於是她又遞刷子又拿糨糊,鬧了半天,總算把對聯貼好了。
周是將插在門邊的艾草清掉,家鄉每年端午節家家戶戶有插艾草的習俗,如今,艾草都掛幹枯了。周是正忙著,回頭一看,跳起來,叫道:“幹什麼呀你?你不知道‘福’字要倒貼的嗎?”衛卿一臉茫然,問:“是嗎?你們有這個習慣?”周是無語,瞪他說:“你有見過‘福’字端端正正地貼門上的嗎?”
衛卿有些尷尬,抱著她說:“沒注意過,也沒人告訴過我。我家過年就圍在一起吃頓飯,然後大家出去玩。小時候看見電視上放煙花爆竹,挺羨慕的。”他覺得周是真能幹,什麼都知道,不由得親了親她。
周是想,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無趣,有些同情他,便說:“等下我們到樓下去放煙花爆竹,玩個痛快。”周是想,他們北方人的習慣是大年夜吃餃子,就特意煮了一盤餃子。
紅色的燈籠掛在客廳裏,喜氣洋洋的。放了爆竹,吃過年夜飯,看了一會兒春節聯歡晚會,周是見樓下的院子裏一群小屁孩兒抱著煙花亂放,捅著他說:“咱們也去玩玩。”
兩個人提了一袋煙花下來,一些小孩趕著叫她“姐姐”,對著衛卿卻規規矩矩稱呼“叔叔好”。衛卿鬱悶得不行,小聲嘀咕:“為什麼不叫我大哥哥?或者叫你小阿姨也行呀。”這像什麼話?這些小孩太欠揍!
周是聽見,大笑:“你都能當人家爸爸了,還想叫哥哥!羞不羞呀你。”衛卿瞪她,一時氣不過,使壞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他拿出一筒煙花,蹲在地上對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說:“大哥哥和你玩。”還教他點引線。小孩多容易騙呀,一高興,就著了衛卿的套,順著他的口氣說:“謝謝大哥哥。”衛卿聽得心花怒放,衝她得意地看。周是低聲罵他無恥,對小孩還使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兩個人混在小孩堆裏,玩得不亦樂乎。說實話,煙花不怎麼樣,先是藍綠色的焰火,再是黃光,衝到半空,響幾聲就沒了,可小孩又叫又跳,玩得那叫開心。衛卿摟著周是,忽然問:“哎——周是,你說我們將來會不會有小孩?”
周是嚇一跳,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自己就是一個大小孩。她拍了下他的頭,說:“腦子壞了吧?想什麼呢你?”衛卿摟著她說:“周是,我跟你在一塊,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真是舒服。”
周是捏了他一下,說:“是我伺候得你舒服吧!”他這個客人當得夠爺們兒的,喝茶是她雙手奉上,吃飯是她先盛好,連換下來的衣服都是她洗,跟她爸一樣的待遇,難怪他說舒服!以後再想她這樣,可就難了。
衛卿這幾天是過得挺滋潤的,周是為他端茶遞水,還總是噓寒問暖,他這個黃金單身漢再有錢,也沒這麼舒心過,想到這裏,他笑說:“不如,我把你娶回家算了。”周是笑:“想得倒美!娶回去伺候你呀,做夢去吧!”衛卿縱然有這念頭,也不敢說呀,隻好懊惱地說:“周是,你都要大學畢業了,為什麼才十九歲?”此刻倒嫌她太過年輕了!
周是仰著下巴說:“我就十九歲,怎麼了,怎麼了,礙著你了!”那模樣真讓人嫉妒!衛卿氣得在她臉上輕輕咬了一口。周是擦著滿臉的口水,對他又捶又打,衛卿任由她打,時不時偷親一下,兩個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周是喘著氣問:“年也過完了,煙花也放完了,你什麼時候回家?”他應該挺忙才是。
衛卿歎氣道:“大年初三就得回公司,還得去親戚家拜年,明天恐怕就得走。”周是點頭,問:“還是開車回去?”他搖頭,說:“一個人開車太無聊。車先放這兒,到時候讓人過來取,我明天坐飛機回去。”真是有錢人!一輛大奔,說扔下就扔下。他又問周是什麼時候返校,周是說:“我還早著呢,至少也要過完元宵。”衛卿想著明天就要走了,免不了又有一番不規矩。
他拉著周是進房間,又吻又咬。周是現在被他吻習慣了,想著大年三十,也算難得,便回應他。慢慢地,欲火上來,衛卿已經在脫周是的衣服。周是紅著臉說:“衛卿,別……”衛卿可憐兮兮地說:“周是,我難受。”實在是忍無可忍。周是渾身燥熱,連忙爬下床,賭氣不理他。衛卿抱著她,歎氣:“周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呢,我們,嗯——”低頭亂吻。周是知道他存著壞心思,轉頭故意問:“衛卿,你要不要喝點醋清清腸胃,消化消化?”
衛卿隻有看著她苦笑,說:“周是,你對我就這麼狠心?我對你親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周是為難,說沒感覺傷了他的心,說有感覺又遂了他的意,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當下吻了吻他,算是安慰。然後,她也不看他,出去端了盤水果進來,說:“吃橘子,正宗的南豐蜜橘,甜著呢。吃了一年都甜甜蜜蜜。”
衛卿想,她還真是有辦法,避重就輕,四兩撥千斤,無招對有招,看來自己還得加把勁兒才行。周是把橘子剝好皮,清理幹淨才遞給他,說:“嚐嚐看,甜不?”衛卿張口將橘子含在嘴裏,然後硬把嘴裏的橘子喂給她。周是紅著臉要吐出來,他威脅:“吃下去,不然我喂你吃整盤橘子。”
周是嗔怒,但還是乖乖咽了下去,她可不想被他抓著一直吻,一直吻——吻個一年!從年尾吻到年頭,那可不是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