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滑雪(3 / 3)

周是翻白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將被子一蓋,哼道:“想得挺美!”衛卿逗她:“你就這麼狠心?連床都不讓我睡?”周是推他:“去,去,去,滾一邊去。”瞧他說得那麼曖昧,好像自己跟他真有什麼似的。

衛卿見她嬌俏的模樣,一時忍不住,手撫到她臉上。周是並沒有閃躲,轉頭看他,問:“衛卿,你是不是想親我?”衛卿愣住了,想不到她問得這麼直接,自己當然也就不掩飾,說:“當然,人人見到你都想親一親。”周是沉默了會,說:“好,這次我讓你親。”說著,閉上眼睛。

她準備迎來一個吻,可是衛卿隻在她額頭象征性地親了下,說:“你有點感冒,好好休息。記得哦,先欠著。”周是看著他,低聲說:“你不親,以後恐怕沒機會了。”衛卿笑:“誰說的?今天看你生病,先饒過你。”拿起衣服就要走。周是爬起來,問:“你去哪裏?”衛卿無奈地說:“你都不讓我睡床,我隻好去別處睡。”周是知道他是去另外開間房,沒有多說什麼。

或許周是真是累了,衛卿走後,她感到頭昏沉沉的,很快就睡過去了。醒來時,夜色已濃,唯有狂風在窗外呼嘯而過,昏黃的燈光照在房間裏。她看了看時間,才夜裏十二點,還可以舒舒服服再睡一覺,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再也睡不著了。

她隻好披衣起來,走到樓下的大廳,那裏還有人未睡,正吆三喝五地玩鬧,興致不減。她立在窗前,外麵是無垠的黑暗,她心想,抽支煙再上去,反正睡不著。紅色的煙火在她指尖燃燒,像夜晚盛開的花。

正發呆中,有人拍她的肩,她認得是衛卿的朋友,忙將煙掐滅了,笑說:“你好。”那人打量她一眼,笑問:“這麼晚了,還沒睡?”周是忙說:“已經睡了一覺,又醒了,所以來樓下走走,剛想上去繼續睡呢。”他四處張望,問:“衛少呢?”周是笑說:“他睡了。”她也知道衛卿去另開房間,一定不想讓大家知道,不然很沒麵子,下次又該讓人打趣了。

那人客套幾句就走了,仍和同伴玩牌去了。周是等身上的煙味去盡,這才回房,輾轉良久才睡去。

第二日,天氣晴朗,風也小了下來,眾人精神抖擻,說要去度假村的馬場騎馬。衛卿一大早就來找她,見她唇色蒼白,精神不佳,忙讓服務台送感冒藥上來。周是不肯吃,說隻是著了點涼,不要緊。衛卿不肯,說:“趕緊把藥吃了,我帶你去騎馬,出身汗就好了。”連說帶哄,周是抵不過,隻好將藥吃了。

坐在床上,看著遠處的皚皚雪山,周是說:“衛卿,我不想去騎馬,我想回學校。”衛卿問她怎麼了,哪裏又不高興了。周是滿身煩躁,衝他吼:“我就是要回去!我就是要回去!”這個地方讓她惶恐,讓她不知所措,讓她不想再待下去。她隱隱覺得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而她卻無力阻止,所以想回到熟悉安全的地方。

衛卿隻當她又發脾氣,忙說:“好了好了,別嚷了,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這有什麼好嚷的。”這性子真是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好好的呢。

下了樓,衛卿對眾人說周是身體不舒服,先送她回去。大家見她神情果然憔悴了些,都讓衛卿帶她去醫院看看。

回到市內,衛卿問:“要不,先去醫院看看?”實在是關心她,才這樣說。周是不耐煩地說:“一點感冒而已,為什麼要去醫院?”衛卿從未見過她這樣善變的女人,昨天晚上還那麼乖巧,百依百順,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任性難纏,讓人頭疼不已。他也不知她為什麼不高興,隻好連聲說:“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隻要不是什麼大的事情,他都盡量順著她。

送她到校門口,周是冷著臉下車,麵無表情地說謝謝,又煩躁地說:“衛卿,你以後不要再來學校找我了,我不喜歡你。”衛卿聽得臉色變了變,這個周是真是能耐呀,過完河就拆橋。

周是也不看他,抬腳就走。衛卿忙拉住她,皺眉說:“好好的,又生什麼氣?你這是幹嗎?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他以為周是使性子。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他還真摸不透周是此刻為什麼發脾氣,一臉莫名其妙。

周是使勁推他,不耐煩地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走,走,走,趕快走!別在我跟前礙眼。”衛卿看她年紀小,不跟她計較,壓下火氣,好聲好氣地哄道:“為什麼不高興了?誰又惹到你了?”還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讓她不要生氣。

周是避瘟神一樣一步跳開,看著他,半晌說:“衛卿,今天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了,我不喜歡你,也沒興趣跟你玩感情遊戲。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她連“性騷擾”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真是翻臉不認人,決絕無情。衛卿當下就怒了,冷冷地說:“周是,你別太囂張了!將來有你受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說話也忒不知道分寸了!

周是冷聲說:“將來怎麼樣那也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衛卿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又氣又怒,怔在當場。周是也不管他,快跑了幾步,回頭見他還站在那,大概是氣糊塗了,又吼:“你還不走?站那兒發什麼呆?”

衛卿氣得不輕,真想按住她狠狠教訓一頓。他不但不走,還雙手插在口袋裏,抬眼挑釁地看著她。周是緊咬下唇,跺腳說:“隨便你!”風一般跑了。心裏氣惱之餘,隱約感覺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纏繞不去。

衛卿見她跑得沒影了,才“砰”的一聲關門上車,捶了一下方向盤,緊踩油門,飛一般駛出去。他快要被周是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