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靜點頭,說:“真是羨慕。我的國家獎學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發下來呢,估計要等到明年開學了。”轉頭又問周是:“你拿的也是雲瑪獎學金吧?那還不得請客!”
周是一聽獎學金發下來了,不由得喜上眉梢,立即跳起來說:“好說好說,少不了你的。”拿了卡就去提款機上查錢。
晴天霹靂,她的卡上居然沒有錢。周是以為搞錯了,問了幾個拿雲瑪獎學金的同學,都說發下來了。她一急,就跑到教務處去詢問。教務處的老師聽完,說:“哦,是嗎?那你再等幾天。獎學金是由雲瑪公司負責打到大家卡上的,學校也沒辦法催促。要不,你打電話過去問問也行。”
周是一聽,心冷颼颼的。她還抱著一絲希望打電話到雲瑪公司查問,心想,哪個環節出了點差錯也是有可能的。沒想到對方竟敷衍說不知此事,要問他們的領導。千辛萬苦,電話終於轉到雲瑪公司財務部主任的手中。周是報了學校的名字,問:“不知你們是不是忘了發一個叫周是的同學的獎學金?”
對方以為是學校的工作人員,解釋說:“哦,獎學金名單上確實有周是的名字。獎學金一事本來沒這麼早發放的,不過我們衛總特意吩咐過,所以我們就提前辦了。周是同學的獎學金,我們衛總說再等一等,估計過幾天就會打過去。”
周是聽到這裏,狠狠地摔斷了電話。衛卿這人,太卑鄙了!簡直欺人太甚!他分明是不想讓自己活了!
可是更糟糕的是,學校財務部的負責人親自找到一些未交學費的同學,說:“諸位同學,大家學費還沒交是不是?學校今年剛剛頒布了新的規定,到期還不交學費的話,有可能被退學的。所以,大家還是趕緊交上來吧,別再拖了。有什麼困難,多想想辦法。也請大家體諒學校的難處,這麼多學生不交學費,光是美術係,欠交的學費已達上百萬元,這叫學校怎麼正常運轉?”
未交學費的幾個同學一聽,頓時炸起來,紛紛指責學校太過無情。財務部的老師一個勁地解釋學校的難處,最後說:“我也明白大家的難處,高昂的學費並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可是學校也沒辦法,學校要運轉,處處都要錢。校長辦公室新近下了通知,十一月中旬之前還不交學費的話,就有可能被迫退學。所以大家多想想辦法,讓家裏人籌一籌!”說完,也不管眾人的憤怒,就這麼走了。
大家憤憤不平,大肆抨擊,有人說:“什麼破學校,銀行貸款都貸不下來,還這麼趕盡殺絕!又不是不交,拖一拖也不行嗎?”有個美術係的學生鄙夷地說:“這學校老師都教什麼了呀,都是我們自己學的!我們那老師一個星期見不了一次麵,研究生畢業,居然連英語四級都沒過,什麼師資力量!”一時間,矛頭已經指向各個方麵。
校方的這個說法在學生中迅速炸開了鍋,大家對此都很不滿。甚至有人提議給中央領導寫信,控告學校不顧學生死活,唯“錢”是命。這自然是一時的氣話,完全行不通。
周是不知學校放出的這番話是真是假,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可等閑視之。她納悶地想,學校一開始不是說不交學費不給成績嗎,現在為什麼又改了?離十一月中旬沒幾天了,她才真正覺得是火燒眉毛了,開始心慌意亂!
衛卿覺得她也被逼得差不多了,於是打電話給她:“好久沒有聯係了,最近怎樣?沒什麼麻煩吧!”
周是冷笑:“還不勞衛總關心!”貓哭耗子假慈悲!世上怎麼有這麼卑鄙的小人?她隻覺得憤怒。
衛卿淡淡地說:“我剛出差回來,想請你吃晚飯,不知周是小姐,可肯賞光?”這樣彬彬有禮的邀請,乍聽起來,要是別人,真要被感動了。哪知道此人就是一匹披著人皮的狼,連禽獸都不如。
周是想起獎學金一事,怒火叢生。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他以為他衛卿能一手遮天,而她隻有聽命的份?那也太瞧不起她周是了!於是她答應了衛卿的邀請。衛卿一見她同意見麵,熱情地說要來接她。周是果斷地拒絕:“還是找個地方吧。”兩個人約了見麵的地點。
周是怒氣衝衝跑去興師問罪。衛卿見她臉色不善,知道她正氣著呢,卻視而不見,殷勤地替她拉椅子。周是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憤憤地坐下,劈頭就問:“衛卿,你到底想怎麼樣?”
衛卿一臉閑適地看著她,聳肩說:“我沒想怎麼樣呀!”
周是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說:“你還沒想怎麼樣?你害我接二連三丟了工作,故意在獎學金一事上為難我,你怎麼這麼小人呢!我哪兒得罪你了啊?我隻是一個美術係的窮學生,你犯得著這樣費盡心機地對付我嗎?你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
衛卿當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相反,他目的非常明確。看著周是暴跳如雷的樣子,他倒覺得她分外有生氣。於是,他上身往椅子上一倒,不緊不慢地說:“酒吧那種工作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不做!至於獎學金,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發放給你。”
周是不怒反笑:“照你這樣說,我還應該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