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她罵燈兒的爺爺是個霸王,要抱著小白狗去找燈兒爺爺講理。
外公外婆攔住小姨,再三哄小姨把小白狗送走。
小姨堅決不答應。
外公外婆發話了:“你不把小白狗送走,就永遠別去你姐姐家看燈兒。”
小姨去西溪鎮看過剛出生的燈兒,粉嘟嘟的臉,黑溜溜的眼睛,小手小腳都招小姨的喜愛。
這下,小姨猶豫了。
小白狗嗅出了它要被拋棄的味道,不吃不喝,可憐地看著外公外婆和小姨。小姨不吃不喝,整天抱著小白狗哭,一遍遍地說:“我們把你送到一個好人家,他們家也有一個女孩,也喜歡小狗,她會像我一樣喜歡你。”
這麼熬了幾天,外婆硬著心腸決定把小白狗送出去。
天蒙蒙亮,外婆趁小姨還在睡夢裏,要把小白狗送走。出門前,小白狗很乖巧,一聲不吭,隻是眼角掛著兩滴淚水。那一刻,外婆的心軟了,想把它留下。可沒有想到,小白狗那麼通情達理,自己跳到外婆手裏的籃子裏。
外婆的眼角濕潤了。
小姨醒來,不見了心愛的小白狗,大哭了一場,但她相信小白狗不管被送到哪兒,有一天,它終會摸回家的。
小姨在默默等待,等了半年,小白狗沒有回家,而小姨恰要去西溪鎮帶燈兒了,這下,小姨淡忘了對小白狗的想念。
從那以後,雖說家家戶戶都養狗,外婆家再也沒有養狗。
幾年後,鄰居四嬸家養了一隻狗,和小姨家養的那隻狗完全不一樣,純黑的,瘦瘦的。
這隻小黑狗很頑皮,喜歡到外婆家蹭吃蹭喝。
四嬸家和外婆家僅隔條河,有一座獨木橋,小黑狗整日在獨木橋上來回躥。
每次燈兒他們回家,小黑狗便知道肯定有骨頭啃,它總是一早就走過獨木橋來外婆家等,一直到太陽落山,吃得飽飽的才回四嬸家。
小黑狗很靈,知道燈兒他們是外婆家的孩子,不管多久回來一趟,小黑狗都很親熱,一聲不吠,多遠就迎了上去。
外婆和小姨看管著燈兒,絕對不允許她靠近小黑狗,更不允許小黑狗靠近燈兒。
小黑狗很有記性,總是離燈兒遠遠的,繞著大哥哥跑。
這次回家,大哥哥忙著去賣知了,沒在意小黑狗的失蹤,經燈兒這麼一提,也想到了小黑狗。但看到小姨和外婆相互擠擠眼,便猜這裏肯定有一個秘密,想著等會兒偷偷問小姨。
吃過晚飯,大哥哥把小姨拉到一邊,問小姨:“小黑狗怎麼啦?”
小姨“撲哧”笑了,故作神秘地說:“這是一個秘密,等會兒燈兒和小哥哥都會像你一樣,偷偷向我問這個秘密的。”
果真,燈兒和小哥哥也神神秘秘地把小姨拉到一邊,問小黑狗哪兒去了。
小姨把他們三個都拉到一起,對他們說:“我早說過,你們這三個總是各懷各的心思,想比別人多知道一點秘密。”她指著小哥哥,“剛剛小姨說你,你還不承認呢。”
三個人相互看看,哈哈笑了,一起纏著小姨問小黑狗去哪兒了。
小姨很神秘地說:“小黑狗生狗崽了。”
小姨話音剛落,三個孩子便跑出了院門。小姨也追出院門。外婆嗬斥小姨:“不能帶燈兒去看小黑狗。”
燈兒回應外婆:“我要去看小黑狗。”
外婆追到院門外,叮囑著:“小荷花,千萬別讓燈兒靠近小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