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白綾纏上了無憂纖細的脖子,白綾的另一端是胡渣男的手,他不斷的使勁收緊著,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宮無憂隻能無力的掙紮,眼看著樓下的囚車裝著他的同伴們一車車的過去,因為窒息而暴突的雙眼泄露出他的怨恨。
都是他的錯,是罪孽啊。
七繞八拐的胡同裏,出現了胡渣男的身影,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人追蹤才閃身從後門進入了一個別院裏。
“聖女,屬下已經把事情給辦妥了。”
胡渣男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回稟,神色間劃過一抹貪婪,在前去執行任務之前,聖女可是許過他滔天的富貴。
“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自有人會和你交接的。”
背光處坐著的女子淡淡的開口,這道嗓音充滿的嫵媚的味道,胡渣男隻快速的抬頭看了一眼,卻隻模糊的看見了一個身影,隻好回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送他出去,這讓他很是受寵若驚,還沒待他想要開口詢問與他交接的人會是誰,腰間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下地府去吧,我想無憂公子也會好好款待你的。”
兩個侍女銀鈴般的笑聲從這小院子裏傳出,還有胡渣男倒在地上仍舊死不瞑目的望著天空。
大昌禦書房內俯案的新帝,在聽聞無憂這個男子的逝去時,仍舊怔怔出神了好一會,懸握著的禦筆落下了一滴濃墨,汙染了禦案上一紙立後的聖旨,上麵赫然寫著的是巫族聖女鳳靈的名字。
“不要,快跑啊。”
一聲尖叫在這寂靜的夜裏特別的清晰,隨後夾帶著大口的喘著粗氣,眼前的漆黑讓無憂心生恐懼,本能的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在那發抖,還以為自己仍舊身處在勾欄院裏。
門外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一盞油燈被點亮,昏黃的燈光瑩瑩散開,何氏把火折子放下之後,連忙走了過來床邊坐下,像無憂伸出了手去。
“無憂,是不是又夢魘了?別怕,娘在呢。”
直到這熟悉的聲音響起,無憂才從殘破的被褥裏抬起了頭來,那害怕而又迷茫的小模樣看的何氏心疼不已,索性爬上了床去抱住了他。
“別怕別怕,娘在呢。”
因為何氏進來的急,門都沒關上就奔過來點油燈了,這會冷風灌了進來,無憂的神智也清醒了很多。
對,他隻是夢魘了而已,隻是那個夢太真實了,他和阿娘被賣進了太師府做下人,而他竟然愛上了一個男人,還為此為他付出了諸多心血,為了他的大業而周旋於朝中各大官員之間。
他還夢到了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導致十萬大山裏的同伴都盡數被抓捕來到大昌,成為了比奴隸還要淒慘的玩物。
“娘,我沒事了,你也快些回去睡吧。”
半晌了才回過神來的無憂從何氏懷裏抬頭說道,何氏見他的神色也清醒了許多,這才安下了心來,給他掖好了被子才起身往外走。
本來她想吹熄了這油燈,畢竟他們家現在也是窮困潦倒,這燈油也所剩無幾了,但想到無憂方才那個可憐樣,她咬咬牙也就沒有吹熄,而是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