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卜。
剛剛簡尤的突然出現,讓何冬臨還沒有洗完他該洗的碗,上班時間是有熱水的,但現在下班了,裏麵斷了熱水。
剩餘的一小桶熱水都被何冬臨灌進了熱水袋裏,給了簡尤。
兩個人戴著塑料手套,就著那冷冰冰的水洗碗,胡蘿卜被凍得呲牙咧嘴,忍不住抱怨:
“臨哥,你太坑了!當初是你說你帶著我混的,結果提前釋放了反而要我給你介紹工作。”
“我還真以為你很厲害呢,畢竟你看著挺有氣質的,誰知道外強中幹紙老虎,唉。”
胡蘿卜失望至極。
何冬臨忍俊不禁地繼續洗碗,他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能在黑暗中勉強照明:“對,我也沒想到我還要靠著你混,是不是挺失敗的。”
“是挺失敗的,”胡蘿卜說話不太忌諱,因為他知道何冬臨不會計較,他又好奇,“你怎麼不去見你前女友呢?”
“沒有為什麼,”何冬臨依舊是笑著說,像是毫不在意一樣,“可能是不愛了吧。”
“不愛?你別騙我了,不愛你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你渾身都在抖,這是不愛?”胡蘿卜根本不信。
“那是冷的。”何冬臨麵無表情地說,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若不是胡蘿卜太了解他,險些都信了。
“那你那天晚上,估計撞的那個喝醉酒的人是誰?”胡蘿卜又問。
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見何冬臨撞了那個人,跟簡尤似乎是認識的,所以才好奇。
“一個……人渣。”何冬臨輕飄飄地說,他垂著眼,手機的燈光打亮了他的臉,讓他褐色的眼睛特別明顯。
胡蘿卜都忍不住看呆了,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如果我是女的,我也喜歡你。”
何冬臨:“我不搞基。”
“……”胡蘿卜。
何冬臨笑著繼續工作,然而心裏卻想起那個晚上。
他不是故意撞的霍琅,而是無意的,撞了之後才發現是霍琅,如果他沒撞到霍琅,或許會是另外一種情況。
他眼底一沉,一切都回歸平靜。
又猛地想起蹲在馬路對麵的簡尤的模樣,還有她的聲音,心髒不可避免也無法克製地痙攣了一下。
有些人,不管分別了多少年,再見一眼,還是忍不住會心動。
他自嘲著,最後勉強才把這份情緒壓了回去,現在,還不到想這些的時候。
因為還不是時機。
洗完之後何冬臨把凍僵了的手一擦,淡然地說:“走,去喝酒。”
胡蘿卜不解:“為什麼最近天天晚上都去喝酒?而且你還每次都喝得伶仃大醉,要我扛你回宿舍。”
“一醉解千愁。”何冬臨若無其事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有什麼愁的樣子。
“別耍我了哥,到底為什麼?”胡蘿卜又不蠢,他賊精了,蹲了那麼幾年,蠢的人早就別想著出來了。
“就是因為愁,失意,你看看我,在這洗碗不是很失意?”何冬臨說的時候是笑著的。
那笑容簡單而純粹,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失意落魄的人。
他頂著一張這種表情的臉說自己是失意的人,很多愁,誰也是不信的。
胡蘿卜撇嘴,隻覺得何冬臨把他當傻子哄,但還是跟著何冬臨往外走。
如今正是深冬,城市的一些角落,正是夜宵紅紅火火的時候,他們去了一個燒烤攤。
何冬臨上來就點了三打啤酒,把胡蘿卜驚得眼睛都險些瞪出來,但何冬臨卻依舊自顧自地喝。
點了一些燒烤卻不怎麼吃,真就像一個潦倒失意的人在借酒消愁似的,一個勁地猛灌自己。
胡蘿卜用手撐著臉盯著何冬臨,一臉不解,何冬臨這個模樣已經快大半個月了。
最近大半個月,何冬臨天天晚上下班就來買醉,讓他把人扛回宿舍,然後第二天又沒事人似的接著在火鍋店上班。
平時也看不出來何冬臨有什麼煩惱,也就他的前女友一件事而已。
胡蘿卜想不通,於是也不想了,擼起袖子開始吃燒烤,這麼多不吃,可別都浪費了。
然而就在距離兩個人不太遠的路邊,聽著一輛黑色低調的轎車,轎車上駕駛座的人正緊緊地盯著這邊。
目不轉睛地仿佛在盯一個獵物。
盯了半響之後,駕駛座的人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琅哥,今晚何冬臨還有他那個獄友又是下班之後去了喝酒,一去就點了很多啤酒,估計又打算買醉。”
“今天簡尤來了,但是何冬臨好像故意躲著簡尤沒見她。”
“嗯,好,我會繼續盯著的,好,他們兩個要是見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