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得一又是懊惱,又是自責,心中越發不平,趁著許繼瑋去召集部屬,抬頭看了看天色,這下了一夜的大雪,已有停歇之勢,便連那該死的北風,也慢慢變小了。
四更三點,福寧殿。
李向安與陳衍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高太後的雙腳,二人一個勁的叩著頭,額頭上鮮血淋淋,“太後,太後乃是萬金之軀!”
“什麼萬金之軀!”高太後斷聲喝斥道:“我高家世代將門……”她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石相公,你怎麼了?”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石越出現在正殿門口,他的左臂上用一塊綾布裹著,布上全是鮮血。
“太後不能出去。”石越沉聲道:“這些叛賊喪心病狂,他們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
“還沒有援兵麼?”高太後是個聰明人。
“援兵很快便到。”石越無比篤定的說道:“五更一到,叛賊必然散去!此時縱有人心存觀望,亦已知道成敗了。算算時間,最遲兩刻鍾內,呼延將軍必先率援兵前來。”
高太後注視著石越的眼睛,石越的眸子裏,沒有半分的猶疑,她終於輕輕點了點頭,溫聲道:“若援兵不至,我與聖人,亦絕不受辱。”
“太後放心。”石越迎視高太後,“石越不會成為宋室罪人!”說罷,向高太後欠身一禮,便轉身退出正殿。
正殿以外,此時已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首。仁多保忠背上中了一箭,此時正光著背心,靠在一根樁子旁邊,讓人包紮著。他身邊的呼延國、高堅,都已經戰死,再也沒有人如影如隨的跟著他,但他的西夏班侍衛,亦已經死傷殆盡。李舜舉身上更是中了三箭,躺在走廊上,默默的望著石越。
殿外之人,已經很難找到一個不受傷的。連石越都被亂箭射傷,更何況那些還要衝鋒陷陣的人?
“石帥……”見著石越出來,仁多保忠忍痛穿好袍子,甩開幫他包紮的兩個太醫,大步走到石越的跟前,盯著石越雙眼,挑釁似的問道:“石帥以為我們還能贏麼?”
“能。”石越回視著他,淡淡說道。
“哈哈……”仁多保忠不由放聲大笑。他伸出手指了指四周,譏諷的望著石越。此時,殿外能戰之人,最多已不過百人。“保忠素聞石帥知兵法,善將將,但今日之事……嘿嘿!”
“援兵兩刻鍾之內,必至!”石越依然是平靜的望著仁多保忠,“本相不信將軍守不了這最後兩刻鍾。”
仁多保忠冷笑著,大聲道:“若兩刻鍾之內,勤王之師能至,末將定能守住。但敢問石帥,為何如此肯定兩刻鍾必有援兵?”
“因為忠義!”
“忠義?”仁多保忠一時愕然,臉上頓露不屑之意。
卻見石越環視四圍眾人,厲聲道:“因為本相相信,這世上固有奸臣賊子,然亦有忠義之士。楊士芳、呼延忠、田烈武輩,隻須叛賊一刻不傳其首級至此,本相便相信他們定會率兵前來勤王!計算時辰,兩刻鍾之內,援軍必至!”
石得一又是懊惱,又是自責,心中越發不平,趁著許繼瑋去召集部屬,抬頭看了看天色,這下了一夜的大雪,已有停歇之勢,便連那該死的北風,也慢慢變小了。
四更三點,福寧殿。
李向安與陳衍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高太後的雙腳,二人一個勁的叩著頭,額頭上鮮血淋淋,“太後,太後乃是萬金之軀!”
“什麼萬金之軀!”高太後斷聲喝斥道:“我高家世代將門……”她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石相公,你怎麼了?”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石越出現在正殿門口,他的左臂上用一塊綾布裹著,布上全是鮮血。
“太後不能出去。”石越沉聲道:“這些叛賊喪心病狂,他們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
“還沒有援兵麼?”高太後是個聰明人。
“援兵很快便到。”石越無比篤定的說道:“五更一到,叛賊必然散去!此時縱有人心存觀望,亦已知道成敗了。算算時間,最遲兩刻鍾內,呼延將軍必先率援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