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終於羽化飛升了。
在將自己藥死之後,還額外得到了一筆喪葬銀子。
寧國府是長房嫡支,又是族長一脈,本是氏族中最受敬重的一支。但近年來寧國府上上下下竟沒半個讓人信服的,於是賈母便又起了旁的心思。
寧榮兩府本是一脈相承,若寧府著實扶不起來,不如讓榮府取而代之。
皇妃的父親,做個族長還是夠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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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沒了,消息早在送到皇陵前就已經先傳進了京城寧榮兩府。
眾人聞言先是反應了一會兒,才想到這位成化的敬大老爺是四姑娘惜春的親老子。於是視線不由紛紛對上四姑娘。
惜春小姑娘...先是茫然的跟著大家想了一回敬大老爺是誰,然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親老子。
雖然沒甚感情,但眼睛卻在這一刻不受控製的留下了眼淚。
奇怪,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原來還是有所期待的嗎?
賈敬的死,於楠笙和薛家來說,就是一個不相關幹的外人。於黛玉就是一表三四各裏的堂舅,於榮國府的姑娘和小爺們,賈敬不過是個極少見的族中長輩罷了。但於惜春來說,卻是最後一片瓦落盡。
惜春自有記憶起,便長居榮國府,此時親老子沒了,寧國府的長嫂卻沒想著派人來接她回家。一時間...即淒涼又尷尬。
楠笙對榮國府的三春,同情多些,但要說有多少感情,不過都是麵子情罷了。原本待她們仨還算有些善意,但自打她昏迷不醒時,三春對她和黛玉的冷淡,就徹底叫楠笙準備來個‘自掃門前雪’了。
當然,就是她想管,她也是有心無力,來句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呢。
說不定凡間這場曆練,於她們來說也是一種修行,未嚐不是件好事。
至於黛玉...嗬嗬,她們家黛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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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年長幾歲,看著淒惶懵逼的惜春終究不落忍。伸手拉了拉黛玉的衣角,輕輕的在她手心裏寫了兩個字。
黛玉這會兒有些走神。
主要是惜春沒了父親,叫黛玉一時有些感懷身世。不過轉念間,想到她父親是怎麼對她的,惜春的父親又是怎麼對惜春的,瞬間便被這種巨大的對比給比出了幸福感。
收到楠笙的意思,黛玉站出來,先是輕聲安慰惜春兩句,又催促她麻利的回東府去。
惜春聞言怔了一下,這才似是想到了什麼,提著裙擺就往外跑。
看著惜春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楠笙才伸出手一邊揉太陽穴,一邊示意黛玉今兒這局可以散了。
回到藕香榭,姐倆的心情都很低落。
楠笙在想喬爸,黛玉在想林如海。
晌午用膳時,沒甚胃口的二人簡單動了幾筷子,便回房間歇晌了。
房門一關上,黛玉就想進空間。然而她還謹記楠笙的話。所以隻頭靠著頭,躺在楠笙身邊回憶當初在揚州時的生活。
楠笙比黛玉想的多一些。
賈敬沒了,尤老娘怕是要帶著她家的兩個暗娼開門迎客了。
楠笙發現,自打清溫遁走後,她要在榮國府辦的事就有些束手束腳。
再將人喚回來...算了,還是別折騰了。這都下半年了,一來一回的,她未必能能在生前等到人。
算了,也不是她男人摘野花。
╮(╯▽╰)╭
賈敬沒了,楠笙跟著黛玉與榮國府的小輩們一道去寧國府祭拜,倒還真在後堂見到了尤氏姐妹。
真別說,這對姐妹還真是對尤物。
尤二姐有種我見憐惜之感,和美豔不可方物,性子也強勢,更以出身為傲的鳳姐兒多了股子溫柔小意。
這樣的女人怕是生來就是跟鳳姐兒這類女強人打擂台的。
尤三姐看起來就有些帶刺,整個人更像是低配版的探春。
是一支天生野養的玫瑰花。
若不跟探春站在一起,也能稱一句神采飛揚。但倆姑娘若同時出現,尤三姐就不夠看了。
哪怕不是她本身的問題,也給人一種東施效顰之感。
楠笙打量尤氏二姝時,這對姐妹也在打量榮國府的姑娘們。
迎探惜三位姑娘各有特色,黛玉,寶釵也是美的獨一無二,走在幾人中間的楠笙就像一隻混入白天鵝中的醜小鴨。
不過哪怕容貌不及旁人,楠笙站在那裏也無人敢小窺她。
當你比旁人優秀一點點時,旁人會羨慕你,嫉妒你,甚至是拿各種理由貶低你。但當你比旁人優秀到一個高不可攀的高度時,旁人便隻會仰望你。
不是所有人都懂畫,惜才愛畫,但楠笙的超寫實畫卻為她贏來了世人的尊重。
世上看過楠笙書畫的人不多,但卻也因此將楠笙的畫技傳得神乎其神。若再有看過畫的人用自得身份的語氣誇讚驚歎一回,那楠笙的畫就跟被推上神壇也沒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