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晚會在城裏探查一番,所以天邪和名天青並沒有和太多的酒。兩人聊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就吃飽喝足了。天邪想要四處走走,並沒有隨著名天青一齊回城主府。
天邪來到邊城的一條平民區街道。許多店子已經開始清掃店裏店外,想來是知道沒什麼生意了,先做好打樣的準備。不過還是有少許的店子,依舊有夥計熱情地招呼客人進去。
三個老婦挑著幾乎空蕩蕩的籮筐,裏麵隻剩下一些被挑剩的菜葉子和賣相損壞的一點青菜,有說有笑的往回家的路走。
“劉姐,後來呢?你家小子與那家姑娘的事成了嗎?”
“哪裏有那麼簡單。那家當家的也是個實在的,不刁難咱家,隻要咱家湊齊十金的聘金,就答應了這門事。”那叫劉姐的老婦喜笑顏開地說道。
“哎喲,那家姑娘我聽說過,為人老實孝順,是個實在的。你家小子可是個好福氣的,有眼光。”
“本來呢,我隻要再往這城裏跑上幾個月就差不多湊夠錢了。可是那小子是個性急的,覺得幾個月太久,便自己跑去城裏做幫工去了。”
“嗬嗬嗬,這不是很好?劉姐就能盡早報上玄孫子,哪裏像我家孫子那麼沒出息,三天兩天······。”
那三老婦漸漸走遠了,前方又來了一個狗摟著身子的老頭。他背簍裏裝滿了東西,手裏還提著幾包東西,還同時拉著一個十歲大左右的男孩。
“爺爺,我來背那個簍子吧。”
“你還小,會壓壞身子的,交給爺爺來背就好。”
“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十歲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嗬嗬,是是是。小宇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不過還是爺爺背著吧,爺爺要是不背東西,就肩膀癢,那就走得慢了。咱們天黑還要趕回家去呢,讓你奶奶給你煮一鍋大骨湯。”
“那我拿這幾包東西吧,這樣我們就走得更快些,奶奶就能更快地幫我們煮湯了。”
“好嘞,你要是累了······。”
看著那些聊著家常,有說有笑的人,天邪心裏竟然覺得莫名的羨慕和悵然。這樣不是很好?對生活充滿期待地活下去,為了親人努力地活下去,多麼幸福啊。世界,因此而美麗。
可是為何還要去爭奪那些過眼雲煙的虛華?為何還要去掠奪,還要去摧毀,甚至去迫害,就為了一己私欲?天邪的心揪在一起,捏起拳頭,暗道:“無論如何,冥王戒的紛爭一定要阻止。犧牲二十萬生命來獻祭冥王之心,多麼自私的行為,不可原諒。那麼就讓我,來打破他們的幻想。罪惡,將使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臭小子,站住,被我抓到看我不活活打死你。”一個肥頭大肚子的中年正追著一個少年從那邊跑來。那少年驚慌失措地邊走邊回頭,驚恐之色中充滿著祈求。忽然,他腳下一個踉蹌,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
那中年胖子跑到少年跟前,氣喘籲籲地彎下腰,拿著手裏的木棒指著地上的少年,卻一時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緩了一下,胖子猛吞了吞口水,獰笑道:“嗬嗬嗬,可被追到了,就算我打死你,那些衛兵也不會多說一句話的。”他那原本胖得像海綿一樣的臉,變得像惡鬼一樣猙獰可怕,醜陋至極。
地上少年全身顫抖地一步步後移,可怖的臉上慘白得透明。直到這一刻,他的左手仍然死死地附在胸口部位。他的衣服又髒又破,一雙赤腳紅腫烏青。直到那胖子咧口大叫,眼露狠厲毒辣,舉起那根黑亮的木棒。
那少年恐怖的眼裏,那一絲僅存的祈求被死亡侵蝕殆盡,隻剩下死灰色的絕望。他眼角閃出兩滴晶瑩的,在閉上眼角的那一刻,隱射出極為不甘心的痛苦之色。
就在那胖子眼裏爆射出興奮之色,已經幻想出那一幫下去血液飛濺的畫麵的時候,那根棒子被一隻突如其來手接住了。然後就看到那跟黑亮的木棒在那隻手心中像捏柿子一樣瞬間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