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琪終於安靜下來了,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躲在房屋的角落。如果被關懷,被信任,被寬恕是一種傷害,那她已經被楊小三傷的體無完膚。
就如同溫暖與冰,就如同黑暗與光,不一定是每一份好都能讓人感到窩心,對於習慣牢籠的人而言,救贖是一種毒藥。
楊小三走了,鬼師在她身邊坐下,一樣的抱著膝,直到許久許久,才輕輕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二十五年前,我們一起被人抓住,還有林姐姐,一起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後來林姐姐引開了他,就再也沒回來了,隻剩我們兩個。我們一起逃跑,你為了保護我被人打傷腦袋,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鬼師輕輕的說著。
“小蝶,我一直以為你跟林姐姐一樣,都走了,隻剩我一個人了。”鬼師靠著木牆,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那地方原來叫流雲城,才知道你是被人救了。”
“林姐姐是真的走了,這次,真的隻剩下我們了。”鬼師木木的說著。
許久,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台,月色明亮,一滴眼淚滑落,本來以為找到了,卻依舊是一場泡影。
她握緊拳頭,剛要強製忍住,身後卻傳來一聲輕響:“是你讓他來的?”
“是的。”淚水沒能忍住,鬼師哽咽道:“但他什麼都不知道,包括你的法紋,他一直被蒙在鼓裏。”
歐陽小琪心裏一痛,閉上眼,淚水再次絕提。她騙過這個男人多少次?她自己都記不清了,虛情假意,騙了又騙,利用了又利用,但他從來不曾懷疑過,一直這樣的信以為真,恐怕直到最後夢醒時分,才猛然覺察那真是一場交易。
換做任何一人,若被奪去修為奪去秘紋,會怎樣?恐怕將是不世之仇吧?看看依舊躺在那裏的屍體,他連簡單的交易都信不過,何況是奪去實力。
對,這就是她本來的生活,也是她該有的生活,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她是天才,她被吹捧過,可她低落,無數人跟著落井下石,她生的嬌豔如花,無數人想揭開她的裙角,坐上副掌事,無數人盯著她的位置。無數人,許多個無數人,多的她數不清,多的她無需數清。
一直到她將自己完全隔絕,一直到她不讓任何人觸及,隻要擁著那一點點光亮,她的整個世界就是溫暖的。
可為什麼要遇見這個人,為什麼又要選擇這個人。她恨,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笨的人,為什麼不滿世界的追殺她,為什麼不將她趕的如同喪家之犬,然後死在陰暗的角落裏麵。
“哭吧~哭過了,什麼都過去了。”鬼師蹲下身來,輕輕的擁著她。
……
將聽到響動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全部攆走,楊小三在閣樓外煩躁的走了走去,人是找到了,但歐陽小琪的話卻讓他很是鬧心,之前不管她生活有多黑木耳那都是過去,不作數,可和他好過之後又跟別的男人睡過,這他就不能忍了,而且果斷不能忍。
之前隻是交易沒什麼,憋悶兩天也就過去了,一夜情嘛。但現在鬼師要讓他討這個老婆,他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這頭綠的都快成忍者神龜了。
可歐陽小琪現在的情緒很不對,他心裏就是再堵也不能發作,那不等於趁火打劫嗎?
可為毛哥會有種想將胸部撕開散散氣的感覺呢?
吱嘎~
這時鬼師牽著歐陽小琪從小閣樓裏走了出來,後者縮著腦袋,像是怕他一樣,看都不敢看一眼,全然沒有往日的精靈勁。
“走吧,該回家了。”鬼師眼睛發紅,語氣已經平靜下來。
“呃,嗬嗬,完事了啊?”楊小三幹笑。
“怎麼?聽你的語氣還不樂意啊?”鬼師說話很衝。
“沒有,沒有,隨口問問,隨口問問。”楊小三麵上強笑著,卻在隊伍頻道氣道:“廢話,你要知道自己將要娶的女人剛才差點跟別人上床,你開心啊!?”
鬼師眼睛一瞪,同樣傳音,罵道:“你們男人真齷蹉,你有幾個女人了?你睡過多少個了?我們說過你一句!?”
楊小三氣的嘴一歪,卻反駁不出一句,因為理虧。畢竟他是現代長大的,若是土生土長,這時候估計一巴掌就是扇過去了:“好好好,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沒出息。”鬼師憤罵一句,解釋道:“她身上有種傳承玄紋叫雙生並蒂,限製著她需要靠伴侶才能修行,第一次交合時還會吸走伴侶所有修為跟秘紋領悟,而且一生隻能有一個伴侶,否則修為將無法寸進。”
聽到前三個字楊小三火氣就往上竄,他讓著是因為他知道對方心情不好,但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對方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火上澆油。隻不過聽到後麵的話,他卻愣住了,不明所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