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石是紋士間交流的一種貨幣,在武國這個朝廷根基穩固,商業動蕩不大的國家,還可以用金幣與之衡量,但在其他地方,那就是人人爭奪的戰略儲備。是絕不會貶值的東西,是即使有實力也很難得到的稀缺物品。它的作用很簡單,以少許紋力為引就可以吸收它內裏蘊含的原力來補充紋力,單這一點,就相當於能源晶石一樣,是紋士趨之若鶩的東西。
月光草,二品藥材,它不同於原石礦這種挖過以後就難以再生的資源,因為攬月峰以及其東、西子峰獨特的山體構造,月光草才得以被養殖,從而創造出巨大的財富,也是映月樓占據第一大派寶座的根基。
月光皓潔,東、西子峰像鏡麵一樣將月光聚焦在攬月峰上,感受到光芒的凝聚,漫山遍野的月光草熒光閃爍,與碧落之上的星光交相輝映,美輪美奐如同人間仙境。
但此時此刻,與外邊童話美景完全相悖的是南側偏峰的某間小屋,小屋幽深詭寂,就像光芒永遠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一樣,顯得格外森然。就在一個月前,這裏還門口羅雀賓來客往,皆因裏麵住著一位萬眾矚目的天才,十五歲的八階武者,五天門的奇才,號稱唯一能趕上逐劍派妖孽柴知舟的人物,映月樓當代第一人,趙喜。
天才的光環不是那麼好拿的,他身上背負著太多的重任,他孤傲,他自負,他目空一切,但這些因天池的出現而粉碎。他不甘,所以他不屑借助原力來提升自己,結果一敗塗地,事後還被小人算計,從此一蹶不振。
至那以後,他才明白,變強!是需要不擇一切手段的!沒人會關注失敗者曾今有多麼努力,他們隻會將目光聚焦在成功者身上,哪怕這些成功者靠的是別人的救濟。所以在實力始終無法提升,反而逐漸下降的時候,他把主意打到的偶然間在上古秘傳中瞧到的禁忌之術上。這幽靜的令人發毛的小屋不單單是人氣光線的問題,也有趙喜自己動手腳的原因,外邊看不出絲毫異樣,內裏卻大有文章。
趙喜赤著上身盤坐在小屋中央,四周牆壁上地上均被他塗畫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圖紋,這些圖紋或扭曲,或唯美,或玄秘的組成一張大大的六芒星立體圖,每個星角都放著一塊原石,而他手中握著的卻是一塊偽魔核,正是從楊小三手中爭來的那塊。
隨著星圖電力不足般時閃時滅,整個小屋都籠罩在一團詭異的氣氛中,而居中的趙喜也像中了邪一樣,皮膚下不時有拇指粗的黑線鑽過,活像拱地的巨型蚯蚓,令人頭皮發麻。
他這樣的做法完全與紋士背道而馳,魔核內蘊含有能量是沒錯,但那是一種極其不穩定且難以琢磨的能量,除去打造兵刃裝備,按照古老相傳下來的法陣輔助修煉外,根本不能被吸收。稍有常識的紋士都知道,陣角是應該放魔核的,原石才該拿在手中,別說他這樣的做法沒人見過,就連屋內繪製的這團陣圖,同樣也無人知曉。
黑線越爬越多,越爬越快,趙喜渾身汗水跟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沒甚兩樣,整個腦門齊眉以上一片漆黑,就像中了某種劇毒。黑色慢慢扭曲慢慢升騰,漸漸由單純的顏色轉化為有形的黑煙將整個腦袋完全包裹,時而扭曲,時而沸騰,偶爾組合成一個頗似蛇頭的殘像,極為猙獰。
哐當!就在這不知是否關鍵的時刻,小屋的門被人暴力推開,一個外形很是正氣的漢子仿佛進入自己臥室一樣隨意:“哈哈,抱歉啊師弟,大晚上的突然到訪,沒打擾到你修煉吧?”
這漢子正是趙喜的大師兄梁爍,一個外表豪邁,內心毒辣狹隘的偽君子。
趙喜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為了遏製體內亂躥的怪力,他分不出其它心思。
梁爍不緊不慢向前幾步道:“師弟你這陣法步地也太亂來了,這可是要走火入魔的。哎,師兄我怎能見死不救讓你誤入歧途呢?”
說著梁爍腳下輕輕一彈,一顆原石瞬間脫離陣腳,本就閃爍不定的陣圖仿佛隨時都要崩坍一樣,劇烈抽搐。
趙喜恨的渾身發抖,外加身上躥上跳下的黑線,整個人就像一顆隨時就會爆發的炸彈,散發著死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