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民務府,田捕頭將人往師爺那一帶,倒沒有不問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是一頓殺威棒,在法堂上混,什麼事都不問原由不看背景,遲早會因得罪人而死在夜路上。他剛入行哪會師傅就有教過,做事要明底,做人要明心。
人要是囂張了,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師爺瞥見田捕頭暗處打來的手勢,將煙槍往桌沿磕了磕,懶散道:“叫什麼名?”
“楊小三。”
“犯的什麼事?”
楊小三沒好氣道:“被人誣陷。”
要沒有你們這種被誣陷的人,我們還怎麼過日子?師爺心裏冷笑著,麵色不改:“戶籍呢?”
楊小三裝模作樣的在懷裏摸了摸,隨後便把那小折子甩在桌子上。師爺慢條斯理的翻開一看:“薦行戶?你膽子可真不小,才入籍不到半個月就敢鬧事,真當……呃。”話說一半,師爺那兩撇山羊胡子忽然抖了下,卻是瞅見推薦人一欄上寫的是“周衫靜,天涯殿”。
這種格式他明白,屬於個人性質。可天涯殿不同於其他門派,別看平日裏低調,可明白人都知道,那是覆蓋整個武國的龐然大物。要真以為他們的人好欺負,等到追起帳來就會發現什麼叫無從抵抗。不管這小子怎麼跟天涯殿的人扯上關係的,下黑手的事都必須立即終止,該懲該放一切都得按正規程序來,他可是還想在這油水汪汪的位置上多幹幾年。
“田捕頭你先帶上令牌去天涯殿將周衫靜請來。”吩咐過後,師爺轉頭對上楊小三:“你,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一遍,是對是錯,自然會有人給你查清楚。”
“跟你說我是被誣陷的還不信。”雖然楊小三為人處事半竅不通,但這種明顯的態度突兀轉折他還是看的出來的,嘴上也就沒客氣:“你們那些狗屁鋪頭,看到是熟人問也不問就把我定罪,是不是還想屈打成招?我好好的在客棧裏看我的書,是李紅飛那瘋婆子吃飽了沒事幹跑來找我麻煩,鬧的我一肚子氣不說,還跑出個瞎碧得瑟的二貨惡心勞資,我這精神損失又怎麼算?你沒見他當時那副熊樣,我一沒偷他老婆,二沒捅他菊花,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定為犯罪,你們是不是也該管管?還有李紅飛那瘋婆娘,不就是……”
楊小三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沒頭沒腦的話,好在師爺的本職工作就是從沒頭沒腦裏找出頭緒,倒也把事情給理明白了。這不知道還好,知道了手心都在冒汗,眼前這個滿嘴胡說八道髒話連篇的貨色竟然還是武招大會的新晉四強,這名頭或許嚇不到民務府,可現在是什麼時候?武招大會正如火如荼呢,自個人差點就將五大門派眼中的紅苗給練了,這事真要發生,自己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現在你明白了?那那小子誣賴我的事又怎麼算?”一旦事情說清,楊小三便開始為自己找理。
師爺兩邊都不想得罪:“站在他的角度上看,這其實也算不得誣陷。我們總不能去怪罪見義勇為的人吧。”
“哦,他見義勇為,那我成什麼了?地痞流氓?”楊小三那個氣啊,哥不做流氓好多年,扯皮能找個靠譜點的理由不?
我看你比流氓更頑劣,師爺心說一句解釋道:“當眾喧嘩,聚眾為鬧也是有違法紀的事,雖說性子不大,可總歸是影響不好。假說那天你被這種事困擾,有個人站出來幫你說話,你又當如何做想?”
“嗨嗨,奇了啊,怎麼越說越離譜,我是受害人啊!你們不去抓鬧事的李紅飛,不去管那不明就裏就誣賴我的雜碎,還想把我受的冤給抹平了?這算個事嗎?就算那雜碎是好心,可好心辦壞事你沒聽過吖,要今天我進這局子裏出個什麼意外,誰來給我買單?我打你個滿嘴掉牙,讓你和血一起吞,你幹不幹?”楊小三今兒個是怎麼地也要討個說法的。
師爺也是見慣市井的人,倒是沒退陣:“別說的這麼偏激,我們民務府做事向來講究公正,廉愛為民,不會汙蔑好人,也不會偏袒壞人,這種事又怎麼可能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