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張凡才結結巴巴地罵了起來,罵了半天後,又不解氣地說:“靠,等我找到這輛車,看我不把它給劃了。”
張凡雖然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為人卻很豪爽,我倆非常對脾氣,再加上我們的年齡又差不多,沒事時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吹牛皮。
不料,裏麵的東西卻出乎我的意料,隻有一張地圖、一支鋼筆和一張寫了字的紙條,我想要的相機鏡頭竟然連個玻璃片都沒看見。
中午吃飯時,我倆喝了兩瓶啤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張凡多少有些興奮,一反往常的那種狀態,在走出飯店之後,嘴裏喋喋不休,變成了一個話癆。我在一旁裝作傾聽,實際上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2009年8月8日古玩市場張誌遠
那天中午,我和朋友張凡吃完飯走著回單位。
張凡是我在文化館的同事,在單位號稱“特困人員”。這個外號的由來並不是因為他生活貧困,而是他整天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總也睡不醒似的。我們館長五十多歲,有些看不慣張凡的這種精神狀態,多次在單位的內部會議上苦口婆心地說:“我們單位有的年輕人啊,每天都好像特別困的樣子,一點兒精氣神兒都沒有,這怎麼能行呢?”但是張凡仍舊是我行我素,毫不理會。倒是館長說了幾次後,見也沒起啥作用,也就不再管他,隻是每次碰到張凡時都會搖搖頭,嘴裏不停嘟囔:“真是一個特困人員啊!”於是張凡就有了這個光榮的反抗強權的外號。
2009年8月7日向陽路口02543
包裹一尺見方,用舊報紙包著,和普通的快遞件沒啥兩樣。我注意到,在寄信人地址這一欄中竟然是空的。我詢問工作人員,他的回答是:隻管送貨,其他的請打電話問公司。
那天,我正在家中睡午覺。這個習慣是我在上學時就養成的,雷打不動,所以當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不停的敲門聲把午睡的我從床上拽起來的時候,我不否認,看到他站在門外時,我在肚子裏已經默默地問候了他的全家。
我又拿起字條,看著上麵的第二行: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裏,我迫不及待地從角落裏找到那個已經被遺忘的盒子,打開,找出字條。沒錯,上麵的數字一個都不帶差的。
2009年8月8日古玩市場張誌遠
“7號啊,怎麼了?被嚇迷糊了?”張凡說。
2009年7月18日,這一天是我經曆離奇事情的開始。
我剛在網上訂購了一個相機鏡頭,想不到今天就送過來了,這樣的速度著實讓我吃驚。當我接過快遞人員遞過來的包裹時,不知為何,平時一向膽大包天的我竟然從心底莫名地湧出了一絲恐懼,這種感覺隻是一閃而過。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等後來一係列詭異的事情接連發生,我才隱約想起來——其實,收包裹時自己就有了某種預感。
在網上找到那家攝影器材網店的電話,我直接撥了過去。對方耐心地聽完我怒不可遏的宣泄,然後才慢悠悠地告訴我,貨今天剛發走,也得到後天才能收到,所以,剛才收到的那件東西和他們毫無關係。
我對張凡的性格非常了解,就像他了解我一樣。他也隻是說說氣話,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去劃人家汽車的,更何況速騰這樣的普通車在這裏實在是太多了,你就是想找這輛車也是找不到的。我沒有理會張凡說的這句話,隻是跟著狠狠地罵了兩句。
我倆就這樣在大街上走著,走到一個路口時,意外發生了。本來人流不多的街道上突然衝出了一輛速騰,徑直朝著我和張凡飛了過來。我隻記得當時我倆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所能做的隻是像女人般地驚聲尖叫。因為這是瞬間發生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讓你作出任何反應的。也是我倆命大,車並沒有撞上我們,而是緊擦著我倆飛馳而過。距離之近,讓我甚至都能感覺到當時和那輛汽車的摩擦係數。等車過去後,我這才覺得自己兩腿有些發軟。等我回過勁兒扭頭看張凡時,隻見他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酒酣之後剛才還紅潤的臉已經變得蒼白,呈“O”字形的嘴還沒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