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朝廷腐敗,官匪勾結,國外列強入侵……使得動蕩的清朝廷風雨飄搖,行將末日。俗語有:朝廷若腐,民之水火。
正是在這個風雨飄搖動蕩的情景下,發生了令大清朝廷震驚的一件驚悚案件。這一驚悚案件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悚人聽聞。
這一案件由來得從根上說起。
任重,進士出身,宦海沉浮多年,在廣東曆任瓊州、潮州等地知府。在他辭職回家鄉時也算稱得上大理城內一富紳。任重有一愛女,乳名紅棉,人如其名,燦爛奪目,娉婷若仙。十六歲上嫁給大理舉人樊嘉睦為妻,起名為樊任氏。
自從嫁到樊家,樊家的老少親眷和四鄰周遭都對樊任氏讚賞敬重不已。因為樊任氏從小就有良好的家教,賢惠加孝順,又非常善解人意。雖然年小時失去母親,但父愛卻絲毫不減。因此某種程度填補了失去母親的空白。由其父親的耿直、清廉和悲天憫人的秉賦深深的影響著樊任氏。這種好的基因傳給了她。讓她終生受益。也讓接觸她的人受益。
她來到樊家,已經快三年,公婆對她哪裏都滿意,兩老隻是私下裏有塊心結,那就是和嘉睦同時娶親夥伴的孩子都滿院子跑來跑去的叫爹喊娘,可自己兒媳的肚子至今毫無動靜,不見隆起。唉,為父為母的給兒子結婚不就是希望延續本家的香火,子嗣昌隆。可,可兒媳這方麵不爭氣,這不僅有損樊家的顏麵,重要的這是家族一缺的大忌。可有什麼辦法?兒子願意。老兩口隻能將這一憾事壓在心底。
這且按下不表,來表一下樊家。
這樊家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光當鋪就有兩間,田畝千頃。還有一個方圓著名的馬幫隊,外加專為馬幫休棲的馬幫客棧,客棧名叫“風雨樓客棧”。這麼個大家大業被老東家樊秉如管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現如今,樊老爺子也六十多歲了,他盤算著快一點將家業傳授給獨子。所以遇到買賣簽約和收租等大事,均交由兒子去辦。
這一日,午後的陽光雖不似中午毒熱,但也很熱辣。園中的花兒象慵懶的美人兒,睡眼迷朦,打著蔫兒……
隻見從灰琉璃瓦鑲簷的圓形拱門外匆匆走來一個身著黑灰色長衫,腦後留著黑潤細密長辮,身材單薄的年輕人。看著穿著打扮是家丁。正是樊家的家丁喚作“幺喜”的家奴。他此時近似一溜小跑。好像有什麼急事。他向西廂房嘉睦少主的房門跑去……
“嘭!嘭!嘭!”裏屋傳出似柳林鶯啼般的清鳴:“外間敲門的是誰呀?可否先報一大號?”這邊的家奴幺喜忙不迭的在青石鋪成的門前答話:‘少夫人,我是家奴幺喜,老東家有急事請少東家快快去一趟!我先走了,要去給老東家回話。”女人嬌柔的聲音:“知道了,馬上讓少爺更衣速去。您去回秉老爺!”裏屋的二人隻聽得細碎快捷的足音漸去漸遠……
這裏二人顧不得纏綿,樊任氏馬上從紫檀拷花大衣櫃裏拿出一件雪紡純白對襟盤扣上衣,嘴裏喊道:“青鸞,快把少爺剛洗曬的長褲拿進來!”隻聽得內間一偏房中傳出脆脆的女孩子聲音:“好的,夫人,我馬上去拿!”
一陣風旋般的小跑,緊致而忙亂。婉約飛燕般的小身影已然拿著白雪紡長褲站到樊任氏和嘉睦的麵前。:“夫人,您看可是這條?這是少爺暑熱天最喜穿的”。樊任氏雙手接過貼身丫鬟青鸞遞到手中的褲子,平展開左右一看,馬上笑從中來,說道:“還是青鸞心細,沒錯,正是它。行了,你去忙別的吧!”青鸞剛走,樊任氏將手裏的雪紡長褲搭在手上,看著在係著盤扣的丈夫由於緊張著急而顯得笨手笨腳的囧態,一下笑出聲來,此時她嗔聲道:“夫君,平時穿衣披裘的速度哪去啦?別急,讓奴家幫你!”嘉睦聽完妻子的話,臉紅到脖子根,有些幽怨又有些嗔惱的說:“今日不知何故,越急扣子還係不明白,娘子說代為,我索性不係了,娘子替與吧!”樊任氏放下手中的長褲,素手纖指提按一拉,隻須臾便將一長排盤扣係停當。回轉身拿來剛剛撂下的長褲,低頭剛要往嘉睦腿上穿,家睦有些羞澀的說道:“娘子,這類不雅俗事,自己做來便是,不勞煩您了。”樊任氏直起身子,有些不解的望向嘉睦,嘉睦邊穿褲子邊笑出聲來;“娘子有所不知,女人為男人穿下體遮物是最低賤之行為,為夫怕你受委屈,故自己而為。”樊任氏表情馬上由剛才的似梨花初帶雨而轉成妖桃滿麵緋。細語呢喃的說:“剛才我還以為夫君嫌棄奴家了呢,還有這等說法?虛驚一場!”說完此話,輕拍了一下酥胸,吐了一下舌頭。這邊的嘉睦穿戴齊整,對剛神態穩定的妻子說:‘娘子,為夫已穿戴完畢,家父急招,定是有要事相商,為夫去去就來,回來再與娘子詳秉!”說完話拉著樊任氏雙手……樊任氏隻好說:“夫君,這是去見父親,又不是出遠門,快快去吧!省得父親著急!”聽完此話,嘉睦邁著不舍的腳步消失在樊任氏眸光裏。
二
嘉睦走後,樊任氏將床上零亂的鴛鴦被疊好,放在紫檀木衣櫃專門放被的格子裏。這時,青鸞邁著細碎的蓮步走來。彎著笑眉,柔聲細語的問:“小姐,你今天的午覺還沒睡,要不要再補個回籠覺?”樊任氏邊洗臉邊說;‘唉,還補什麼回籠覺呀!嘉睦去了老爺那,不知什麼事,從他一出門時,我的心就慌的緊,別是有什麼……?“還沒等樊任氏將要說出的話完整的說出,青鸞打斷她的話:“小姐,別說下去了,樊家曆來都富貴平安,不會有什麼不好之事落到咱家!快別胡思亂想啦!我給小姐梳頭簪花吧?”樊任氏擦完臉將杭州繡花專用麵巾遞給青鸞,幽幽的說:“今天實在是沒心情妝斂,你去忙其他的事情吧!?青鸞轉身剛要走,樊任氏叫住她:“青鸞,前幾日嘉睦表兄從江陰帶來的望海潮茶拿來備著,一會兒少爺回來便為他沏上!快去吧,一會忙別的事情該忘了。”那邊傳來青鸞脆脆的回音:‘知道了小姐!我這就去拿!”話音落下,隻聽得“噠、噠、噠……”的細碎蓮步漸次隱在回廊深處。
這廂裏的樊氏雲鬢散亂,雙目無神。呆坐在床沿邊。轉念一想,這樣總不是辦法,丈夫去聽老爺吩咐家事,又不是上前線,征戰疆場,有什麼可擔心的?這麼想,樊任氏的心也就豁然開朗起來。
她站起身,向外間左前方走去。那是樊任氏小兩口的客廳。她徑直走到東邊靠牆的精美大衣櫃下,但見此衣櫃:一人多高,紅木櫃身,四開門,每一扇門的構圖都非常精美,依次是梅蘭竹菊。更精彩之處不是構圖精美,而是做工非常考究:底板用的是景德鎮上好磁片燒製,上麵的花葉,枝椏用紅珊瑚、瑪瑙、綠鬆石、翡翠粘貼而成。此般精美貴重不是用語言形容得了的。隻有朝廷高官、皇族後裔才可擁有。
樊任氏走到紅木雕花大櫃前,將橫於櫃門的銅拴拿下,從裏麵拿出一件藕荷色大半身長枇杷襟絲質旗袍。但見那式樣:深紅的蟹爪菊攢金珠攏絲旗袍,素白的斜襟襯著燙金的吉祥如意團紋,領口掐著一對兒胭脂盤扣,微寬的外袖,密密麻麻的繡上了金色的蟹爪菊,杏黃的內袖窄窄的扣著手腕,襯著皓腕凝馨,與三攏景泰藍的手鐲子渾成一片,波光瀲灩。樊任氏剛剛穿戴好,就聽得脆脆的門外報喊:“小姐,望海潮茶拿來了!”隨著聲音,走進來靑鸞。樊任氏扣著最後一粒盤扣,口裏應著:‘拿來了便好,放在少爺黃花梨案幾兒上!這一會子忙的你累得夠嗆。現在沒什麼事了。你也補個午後覺!”這邊的靑巒聽著小姐的吩咐,心下想:還是我們小姐最會疼人,做她的奴婢苦也值。邊想邊悄悄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卻說這嘉睦大步流星的奔向父親住的正房。這正房占地就有幾個公頃,主房金璧輝煌,雕粱畫棟。院子裏曲院風荷,草木扶疏,花間蝶舞……
嘉睦今日無心賞景,換做平時,他一定見景生情,來一首即興詩詞,今天可沒有此等雅興。他邊走邊在心裏尋思著:父親如此急著宣我前來,一定有要事相商,是什麼要事呢?競然這麼急,最近沒聽父親提起過生意上的什麼事,那會是什麼事呢?走著,想著,嘉睦已來到的父親住的門口。他正了正衣服,挺起了結實的胸(因為嘉睦父親總對他說;不論辦任何事,去見誰,衣著都要得體,精神抖擻要振作,不要一副委糜不振的樣子。沒有君子風範,誰還會與你共事,誰會信任你。)
三
嘉睦整理完衣衫,用手輕扣父親所居的正房朱漆大門。門虛開一道縫,家奴幺喜的頭
探了出來。一看是嘉睦,忙推開兩扇大門,嘴裏忙不迭的說:“是少爺,覺著少爺此
時該到了,這不,我一直候在門裏側。老爺在書房候著您……”嘉睦沒聽完幺喜的話,
隻回了句:“好,知道了。”便大步向父親的書房走去。
到得書房的門口,嘉睦習慣有禮的輕扣書房門扇。隻聽得一聲似洪鍾的老者道:‘是嘉睦吧,快進來!”嘉睦推門進來的一刹那,首先看到得是父親一臉凝重的表情。
嘉睦上前一步,雙手前拱一揖道:“父親,孩兒嘉睦這廂有禮,前來叩拜金安!”樊秉如忙道:‘兒啊,免禮啦。為父今有一事與你相商。”嘉睦站在父親麵前,秉氣靜候著。
此時樊秉如向嘉睦招了招手示意她近身邊來,嘉睦欣喜的緊走兩步,來到他父親麵前。樊秉如看著嘉睦的神態表情,微笑著說:”這孩子,都是我用三綱五常約束慣了,在為父的麵前還扭昵,倒象個女兒家,快坐到為父的身邊來!”
聽完父親的話,嘉睦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他嘴裏答應著,隨手將左邊的黃花梨嵌銅角滾龍雕花太師椅移到樊秉如的身邊。
隻聽得樊秉如發自心底的一笑:“哈哈,這才像我的兒子!”話音未落穩,“咳、咳、咳”的咳嗽聲從樊秉如的口中傳出,嘉睦忙起身,輕輕拍著父親的脊背,片刻,咳嗽聲停下。樊秉如顫聲臉紅的說:‘兒啊,為父看來真的老嘍。”嘉睦忙說:“哪裏,父親沒老,老當益壯呢”。樊秉如拍著胸口說道:“廉頗老矣!不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