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一擊本就凶猛,換做常人在二老的氣勢壓迫下可不會輕描淡寫得就能避開。再加上二老更是突然發難,沒有出色的警覺與應變能力他又如何能躲過。更何況,獨孤二老在偷襲之前各自將內力導入船體,雖無攻擊性,但至少也能幹擾到對方。
然而,就在這看似不易應付的襲擊之下,譚雲之僅僅隻是依靠輕功便巧妙地化解了去,就這應變能力和戰鬥意識,還有他那臨危不亂、麵冷如霜的性情,再聯係到他的年齡,這些就足以令人膽寒了。
想來獨孤二老也是想到了這些,相視一笑,掩在眉毛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許多,雙手緊握成拳,全身內力湧動,甚至由於運轉過快,絲絲內力逸出體外,讓周圍空間都是扭曲了些。
看來獨孤二老要動真格的了!
譚雲之淡然一笑,身體內也開始活絡了起來。白袍隨著海風飄擺,他雙手負於背後,慢慢地捏緊了些。
黑雲壓境,這詭異的氣氛讓得不少人有些胸悶。夕陽已經完全隱沒,隻有不遠處接二連三的閃電方才能讓人看清海上的情形。
獨孤二老各自向兩邊橫移三步,二人正好把譚雲之困在了船尾。不待譚雲之有所動作,獨孤疾就前衝一步,瞬間來到譚雲之左側,右掌拍下。譚雲之立馬左手成拳,一拳轟出,拳掌相接,一圈無形漣漪擴散開去。
見一掌尚未將其撼動分毫,獨孤疾便不再遲疑,左手一掌,挾著浪濤之聲拚命擊出,聲勢頗為驚人。
譚雲之見勢,輕皺眉頭,右手運功,頃刻間右掌一片通紅,就像那被燒紅了的鐵,悄無聲息地急速掠出,重重的打在獨孤疾左掌上。兩人對立,互不相讓。
四掌相接,一圈圈漣漪散出,引得四麵海浪炸響,波濤衝天!
就在這時,獨孤傲猶若鬼魅就飄到了譚雲之右側,二話不說,提掌便拍,譚雲之正在全力運功與獨孤疾對掌,後背沒有一點防備,若是受傷,定是重創。
越是如此,獨孤疾就越是發力,死命拖住譚雲之,看這勢頭多是想一招解決掉隱患。
譚雲之正麵對敵,脫身不得,眼看著後麵的攻擊即將臨體,千鈞一發之際,他右腳點地,隨著“哢嚓”一聲,一塊船板翻了起來,用力一踏,木板在空中翻轉,正好擋住了獨孤傲的攻勢。
趁著這空,譚雲之陡然發力,在獨孤疾失神之時強行將其震開,緊接著身形一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身後擊碎木板的拳頭。
一擊不中,獨孤傲剛要收掌,卻突然發現一股柔力傳了過來。定睛看時,譚雲之左手兩指扣住其脈門,右腳前踏一步,右手順勢抓住獨孤傲的胳膊,左手用力,獨孤傲手上吃疼,頓時沒了力,譚雲之右爪起勁,氣沉丹田,固穩下盤,以拔山之勢巧用四兩撥千斤之力將獨孤傲提起。
想那獨孤傲也非等閑之輩,即刻便反應了過來,在空中無處借力,索性他反手捉住譚雲之,掄起左腳就往譚雲之身上砸。譚雲之不管不顧,當機立斷,一腳踢出,與獨孤傲的左腳在空中錯開,正中其小腹,而他自己也被一腳踢中了肩膀。
獨孤傲應聲飛出,撞倒了桅杆才慢慢爬了起來。而譚雲之也不好受,接連三步重重踏在船板上,每一步都讓船體劇烈地晃蕩,船頭都被撬離了海麵。整整三步才將那股蠻力卸去。
人還未站穩,一直潛伏在一旁的獨孤疾猛然出手,雙掌平合,右掌切出,一把掌刃劈向譚雲之。譚雲之微微側身,躲了過去,可依舊被削掉了一縷長發。
驚魂甫定,又從側麵閃出一個人影,看來這獨孤疾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譚雲之稍作疑慮,對方已欺身近前,他立馬伸手往後一探,摸出玉簫,用力一扭,劍刃彈出,後撤一步,揮劍側身砍出。
血肉之軀終不能與刀刃相拚,盡管獨孤疾見勢不妙已連忙收掌,運功護住了手臂,可無奈譚雲之也將內力附在了這柄簫劍之上,勉強地破開了防禦,在獨孤疾手臂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劍痕。
獨孤疾抱著手臂退後了幾步,再次與獨孤傲並肩站立。
可這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獨孤二老甚至覺得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眼前這個人。譚雲之一個人傲立於船尾,手持簫劍,任上麵的血液滴進海水裏,然後消散不見。
這時,一道閃電從天幕拉過,烏雲壓得更低了。須臾之間四周也亮堂了起來,海上波濤更加洶湧了。
這時,後麵緊追不舍的船隊上傳來喧嘩聲,所有弓箭手都張大嘴嗷嗷叫著,手指著南邊有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