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可兒繼續介紹下去,希諾就低沉地打斷道:“妹妹,不必了。”
“為什麼?”可兒疑惑道。
“Rocky,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來說?嗯?”希諾星目一寒。
可兒疑惑地轉向身邊的我:“晴空,這是怎麼回事?”
“……”我麵如死灰,閉口不言。
“晴空?”可兒臉上的疑問更加凝重了。
希諾加重了語氣:“你不說是吧?那我來。”
“不必了……”我終於開了腔。
這大概是天意吧……
我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
看著眼前的雙胞胎姐妹,強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我聲音低沉地說:“可兒,我和你姐,早在兩年前就認識了。”
“原來你們認識啊。”聽我這麼說,可兒的聲音放鬆了許多,“剛才不早說,害我瞎擔心。大家都認識,那就好說了……”
“可兒,聽我說完……”
“怎麼?”
“我和你姐,曾經是同一個語言班、同一個大學的留學生同學。我們也曾經是……”
說到這裏,我還是說不下去了。
“也曾經是?”可兒追問道。
一旁的希諾接口道:“可兒,他就是我在英國的前男友——Rocky!”
可兒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遲疑地問:“姐,你開玩笑的吧?”
希諾沒有回答,隻是冷酷地瞪著我。
我則是表情黯然地沉默著。
可兒開始顫抖:“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突然,可兒意識到了什麼,她失神地自言自語道:“那個桌麵照片……”
隨後,可兒一下子抓住我的衣服:“晴空,你告訴我!那個桌麵……到底是不是PS的?!”
“桌麵?”希諾在一旁納悶了。
我內疚地抬起頭,直麵可兒的眼睛,說:“桌麵照片上吹長笛的女孩,就是你姐……”
她無力地鬆開了手。
可兒低沉地問道:“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
“我……”
“為什麼?!”可兒再次問道。
這個狀態下,我實在是答不上來。
兩行眼淚,從可兒的臉頰滑落……
“嗚嗚嗚……”她哭泣著奪門而出。
“可兒!”我想追上去。
希諾在此時卻喝住了我:“Rocky!你給我站住!你過去欺騙了我,現在又欺騙我妹妹?!你這個拋棄原則、背叛夢想的混蛋!”
我終於知道了,什麼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給我說清楚!可兒說的桌麵是怎麼回事?”希諾揪住了我的衣領。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不要狡辯,給我說明白!”
我無力地坐下。
對麵的希諾,是一副“審訊犯人的刑警”的表情……
脫力和眩暈的感覺,蔓延到了全身……
聚集起剩下不多的勇氣和力氣,我開始向希諾講述,可兒第一次去我租屋那一天發生的一切。
……
“事情就是這樣。那一天,我沒有騙她,我隻是瞞著她。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過去。我以為,回到家鄉,我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我隻是做夢都沒想到,再一次遇到的人,她竟然是你的雙胞胎妹妹。”
“你以為,這樣輕描淡寫地,就可以推脫所有的責任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辭嗎?”
“剛才我就問你,我的話你會相信嗎?你如果不相信我說的,為什麼還要我再說出來呢?”
“這……”希諾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
歎了一口氣,我繼續說:“對於可兒,有些事情,我的確瞞著她。但是,我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那麼,去年,你為什麼欺騙我呢?”希諾陰沉地問。
我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那時的原因……
深處的傷痕,又痛了起來。
“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一再地欺騙我呢?而且,到了今天,你都不肯對我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
我搖了搖頭。
雖然,希諾曾不止一次地出現在我的夢中。可是,當她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依然無法說出——那時的原因。
見我不回答,希諾露出不屑的神色,尖刻地諷刺道:“Rocky,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去年,你被利益衝昏了頭腦、腐蝕了靈魂、喪失了心智!到今天你還不敢直麵自己的錯誤嗎?”
不敢……直麵?
深處的傷痕,比前一刻更痛了。
“你這樣的人,不配跟可兒在一起!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丟下這句警告,希諾憤懣地離去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我一個人呆坐在位置上。
周圍的人,對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男士們的眼神,大多是戲謔和嘲笑;而女士們的眼神,則多半是鄙夷。
不一會,他們便移開了視線。
不知呆坐了多久,我離開了……
站在店外的空地上,我無意識地拿起手機,撥打可兒的電話。
可是,沒法接通。她把手機設置成了拒接狀態。
其他的通信方式,也全部不行。
和那一年一樣。
那個時候,希諾也是這樣做的。
天已經黑了。12月刺骨的寒風,刮過我的臉龐。
在黑暗而混沌的環境中,我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了神采。
夢中的殘酷和灰暗,漸漸地都成了現實。
我活該嗎?不知道。
那些年,曾經脆弱而幼稚的我,給了希諾——我那份尚不成熟的愛。
那些年,我也用自己那點可憐的力量,去守護她。
但是去年,因為我曾經犯下的人生中最大的錯誤,她離開了我……
後來,我回到了故鄉。
不是每個人都有第二次機會。幸運的我真的迎來了這樣的機會。
我遇見了可兒。
這一次,我已經懂得了珍惜。
這一次,我傾盡我所有的力量,全心全力地守護……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結果,今天突然發生的一切,再一次攪亂了我經營的一切。
愛情的曙光才剛剛開始溫暖我那顆疲憊的心,過去沒有處理好的舊債卻像陰霾一樣,再次將它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