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y，你知道嗎？巴斯的音樂節，在歐洲是很有名的喲。”希諾一邊走著一邊又講起她神往的音樂節。每次她提起音樂節的時候，眼睛都會放光。
“是嗎？”
“嗯，是的。這次音樂節上所有的演出，分為古典音樂、早期音樂、歐洲爵士、當代音樂和世界音樂這五類。分別會在巴斯大教堂、阿貝路音樂廳、格爾德宮舉辦，而稍微大型一些的音樂會則是在裝飾典雅、高貴的場所舉辦。”
“哇，有這麼多種不同的音樂呀。我還以為這麼古典的小鎮舉辦的音樂節，基本就是古典音樂為主流呢……”
“你呀，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沒啥長進咧？”希諾微笑著。
“這……”我略微有些尷尬，“人家學的是計量經濟學……”
“嗬嗬，大呆瓜。”
走到一處教堂前的小型廣場，我和希諾找了張公共長椅坐下。
“真期待呢，明天開始的音樂會。”希諾溫順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不過，這也算完成夢想之一了。”
“來巴斯參加音樂節，是你的夢想之一？”
“是啊。”
“看來你的夢想還挺多的呢。”
“嗯……我想繼承爸爸和媽媽的願望，成為一名真正的長笛大師；我想來英國，提升自己音樂上的造詣；我想走遍歐洲的音樂聖地。”
“是不是稍微貪心了一點？”
“我也覺得，自己稍微貪心了一點啦。前麵兩個，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可能在英國慢慢地就會實現的；但是最後一個……有點難度呢。”
“你是說，走遍歐洲的音樂聖地？”
“嗯。比如奧地利的維也納……夢想的實現，也離不開物質基礎的支持呀。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已經很高興了，可以到巴斯來。”
我當然知道，希諾說的“物質基礎”的分量。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早已知道，她的家境並不是非常富裕。她的父親是個不算非常“紅”的音樂家。雖然，平時生活中希諾也和我一樣，不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的類型。但英國留學的費用非常的高昂。這對於她的家庭來說，幾乎已經是滿負荷了。
而我，這個曾經的“高帥富”，現在已經是一個“窮屌絲”了，生活費用尚且靠自己打工維係……這一次，我們幾個到巴斯這種距離倫敦不算太遠的地方旅遊，可以說是極限了。
如果是以前，我請父親幫忙，也許能幫希諾實現去維也納的夢想；可是現在……
想到這裏，我也不禁感慨。
此時，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嘿!那邊的年輕人，很抱歉打斷你們。能幫我一個忙嗎？”
抬起頭一看，一個坐著輪椅的英國老人，遠遠地看著我。
愣了一下，我回答道：“先生，你是？”
希諾也坐直了。
“我是馬賽萊斯船長!”
“OK，馬賽萊斯……船長。”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穿著軍人的製服，胸前掛著一排勳章。於是我正色道：“馬賽萊斯船長。我能幫你什麼？”
“你能夠把你們旁邊的那頂帽子給我嗎？這該死的風，剛才把它吹走了。”
我扭頭一看，果然有頂帽子。
與希諾相視一笑，我輕輕地撿起了帽子。我和希諾站起身走近馬賽萊斯船長，將帽子交給老人。
老人滿意地對我們微笑。
隨後，雖然坐著輪椅，但聲音洪亮、器宇軒昂的馬賽萊斯船長，與我們兩個聊了起來。
根據馬賽萊斯船長的介紹，二戰中，他曾經在英國皇家海軍中的一艘驅逐艦上服役過。
“有一次，我們作為護航艦隊，守護著商船船隊航向英國。德國佬的飛機來了，一陣掃射，我的船長比我先去見上帝了。”
“所以，你就因此成了船長？”希諾輕輕地問。
“是。當時在船上，除了船長以外，我的軍銜最高。我的船長是個少校，我是大尉。因此，當他死後，按照規定，我立刻接手船長的職務。”
“原來是這樣。”我認真地點點頭。
“在海軍之中，每一位軍官都要做好在原有船長陣亡後接替位置的準備。一位真正的船長，應該可敬又果斷，在部下麵前應該擁有鋼鐵般的意誌。他要給予部下的，是無所不知和無所畏懼的形象。這種形象，是用以身作則、身先士卒的方式塑造起來的。他要給部下力量和希望。不能在部下麵前說‘不知道’，這三個字像深水炸彈，會炸死船員的。船長，總是有辦法的!”
現在我們的“船”，已經中彈無數，船長也已經不再，隻剩下了三個人。
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呢？
船長，總是有辦法的。
我，有沒有底氣，像當年的馬賽萊斯船長一樣毫無畏懼地接手呢？
之前，莊分析的現實，一點都沒有錯。要是明天我們三個沒有完成任務，我們的命運，就是被蕭總毫不猶豫地“流放”到業務部去。
因為，蕭總會認為我們幾個不符合她的標準。對她而言，杭州支部“全部裁撤”，也隻是一種整合的結果而已。
時間，隻剩下這麼一點了。我們，還有得選擇嗎？
我，還有得選擇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12月寒冷的空氣，仰起頭，看看冬日的天空。
我，再一次攥緊了拳頭。
回到辦公室，莊和逍月各自別過頭不說話。
看著他倆賭氣的樣子，我搖了搖頭，發起了小組討論。
順勢而為的Rocky 1986：
我說，“昏”析師夫婦，吵架吵完了？
補爆倉的莊家 1985：
誰願意跟她吵。我剛才隻是陳述事實罷了。
飛翔夜空的月神：
你這是什麼態度？!
補爆倉的莊家 1985：
重要的不是態度，而是事實。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飛翔夜空的月神：
有你這樣的人嗎？!晴空，你來評評理！
順勢而為的Rocky 1986：
態度、事實，都不是最重要的。
補爆倉的莊家 1985：
？
飛翔夜空的月神：
？？
順勢而為的Rocky 1986：
等你們分出哪個是最重要的，我們的飯碗就沒了!
補爆倉的莊家 1985：
……
飛翔夜空的月神：
!!
順勢而為的Rocky 1986：
我不是不知道大家的心情。我也生氣。但我問你們，現在我們分析師的工作，你們還想不想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