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替他開脫。”
得,正純一翻白眼,現在她說的話在老媽看來居然也成了委曲求全了!
孫家嬸嬸萬分抱歉地抬眼看著正純,“小純……”這一聲真是叫得正純心裏酸溜溜的。
“孫嬸嬸,媽,我都說了我跟他沒什麼的!其實,其實……”正純努力地試圖表白,但越著急,越不知怎樣說才好。
她求助地抬頭看著俞沐林,心裏盼望著他能辦法打破僵局。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跟正純約會的人是我。”沐林挽著正純的手,淡淡地開口,“是我們兩個在拍拖。”
一句話,讓一屋子所有的人全部安靜下來。
兩個老媽全直勾勾地看著他,連正純也忘記了自己要原本說的話,瞪大了一雙眼睛盯著他看,“你說什麼?”
“還要隱瞞嗎?我們不是一直有短信聯係?我們不是一起去吃飯,還一起去逛街嗎?前幾天晚上我們還在家門口前見麵;對了,而且我們都已經交換了信物,不是嗎?”沐林狀若無辜地抬高了眉眼。
他問一句,正純隻好傻傻地點一次頭。沒錯,他說的話全是真的,他說的事全是有的,可是,可是,可是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信物?難道就是他那一方手帕?那個,也能算是信物?
“俞沐林,你太過分了!我女兒才20歲啊,你可不能欺負她……”說著說著,老媽的態度突然360度大轉彎,“她這個家夥啊,又幼稚,又任性的,你平時可得多包容她一些……”
“媽!”正純氣急敗壞地高聲叫,這都哪跟哪呀。
“怎麼?是你沒有把事情說明白,我還沒教訓你呢,你還叫什麼?”老媽丟她一個大白眼,和藹地拉起沐林的手,“沐林,雖然說你是秀林的弟弟,可是論年紀我當你長輩也不算屈了你,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們家正純……”
“媽——”有氣無力的聲音,正純欲哭無淚地癱坐在橙色的大沙發中,“隻要有人買你就賣,是不是?”
“傻丫頭,你胡說什麼!你跟沐林交朋友,我當然是不會反對的!傻孩子,一定礙於輩分的關係不敢對我們說明是不是?可難為小瑜了,是伯母錯怪了小瑜……”文母這會已經把正純當成了透明人,隻管拉著沐林的手——這個準女婿也不錯,雖然按輩分要叫舅舅,可是自己家跟孫家又沒有什麼親戚,有什麼關係?論年齡,比正純大十一歲,是稍微大了點,可是看人家謙謙君子的風度,隻怕比孫瑜更懂得疼人!而且人家是大學教授,工作好;有學識有地位,成熟穩重,風度翩翩……真是百裏挑一!文正純呀文正純,傻女兒,你是交了什麼好運能得到這種好男人的青睞!
正純恐懼地看著老媽笑眯眯的臉,老媽心裏那點想法什麼的全都寫在臉上。她的頭皮開始一陣陣發麻,心裏生出一種想要奪門而逃的衝動。無奈沐林雖然站在一旁,但一雙手可牢牢地捉著她的肩膀,“文嬸子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小純。”
什麼什麼?
正純仰頭看著這個好事的老頭子:文嬸子?他叫的時候都不會冒冷汗嗎?為什麼她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好,那就好。”隻要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大女兒有了好歸宿,旁的人、旁的事文母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孫瑜牽著小靜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
孫母頹然地坐倒在搖椅中,“我已經管不了你了……你們……你們!”
沐林的手按在正純的肩膀上,他輕聲地喚姐姐:“姐姐——這不是很好嗎?小靜是小瑜的選擇;你要相信自己的兒子才是,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孫母搖了搖頭,有種無力的茫然,“怡娟,我真是不知道了。”
“秀林呐,兒孫自有兒孫福。”文母已經沒有心結了,這會反過來安慰孫母,“你也不用著急,小瑜這孩子我一向就相信他的眼光——看看這姑娘長得多水靈,可比我們家那不成器的丫頭強多了!”
孫母怔怔地看著眼前兒子堅定的表情,一時語塞。
文母改去拉小靜的手,“姑娘,多大了?”
“22。”羅希靜的聲音軟軟地帶著一股恬然的味道。
文母歎息一聲,轉向孫瑜問道:“小瑜,不是伯母嗦。我看小靜的眼睛不像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樣子,找個好大夫給好好瞧瞧,看是不是還有機會……”
“對,對,找個大夫看看!”呆了半天的孫母終於開了口,然後一雙眼睛就盯在羅希靜的身上,“多俊的姑娘。”
孫瑜一時尚轉不過彎來,倒是俞沐林擠到他身旁,輕輕擰了擰他的胳臂,“你媽在跟你說話呢!還不快回答!”
“是,是!”激動的孫瑜緊緊攥著小靜的手,“小靜的眼睛,是有希望複明的!”
文正純無聊地看著這一幕淒慘動人、感天動地的家庭倫理大悲劇基本上塵埃落定;似乎自己已經變成了導致這出悲劇發生的大黑手,而且為此她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她的自由。
正雪含笑地歪著頭,斜視著姐姐,用嘴型無聲地說:“恭喜!”
被恭喜的那個則還了她一個超級大白眼。
感覺沐林那雙溫暖的大手始終在她的肩頭,隔著衣服傳來一陣熱度。令正純的心,忽悠忽悠的。
細想一下,她怎麼有一種被人設計的感覺呢?
沐林的唇輕輕地抿著完美的弧度,從他閑適的笑容裏,沒人能知道他剛才有多麼緊張害怕。
還好她沒有反對——或者她根本無力反對——這總是代表了一個好的開端,隻要給他時間,慢慢來,他們有一生慢慢來。
上帝,沐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有多麼感謝孫瑜愛上的人是羅希靜——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有緣不用強求的。
文正純,就是他俞沐林的——15年前,就已經說好了的!
“你不是做假的?”
“不是。”
“你是當真的?
“當真。“
“你是認真的?”
“我是。”
“你沒搞錯?”
“沒錯。”
“你不後悔?”
“不後悔。”
“啊——啊——”聽過動人的海誓山盟後,被感動的當事人迸發出一連串可怕的慘叫。
文正純捂著耳朵,幾近崩潰地蹲在地上任憑俞沐林怎麼拉她也不肯起來,“我會被你害死啦——”
“我怎麼害你了?”拉不起來她,沐林隻好陪她一起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