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真心話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花攏蕊自幼跟在皇後的身邊自然是很清楚這一點的。她前幾日還虐殺了那麼多的奴婢,眼下卻對一個跪在前麵懺悔的小奴才動了惻隱之心,人心當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主子即便是賜予的恩寵再多,你們也不過僅僅是主仆罷了,自然和親人是不能比的。你這樣的做法其實是再為正常不過得了。”
花攏蕊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把手邊的錦帕遞到了她的手邊,做完這個動作的時候,連她自己也有些詫異。
“長公主殿下饒命啊,奴才真的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她這樣的舉動簡直是把這個小桂子給嚇呆了,他連臉上的淚水也顧不得擦去,連忙跪倒在了花攏蕊的麵前。
如果不是因為繩索的束縛,花攏蕊當真覺得他會做到五體投地的地步。
平日裏對待手下的宮婢和太監都嚴苛無比,因此他們表現出來的自然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可是此時明明是施恩餘人,卻也遭到了這樣的誤會。
花攏蕊終於是按耐不住笑出聲來。
“拿著吧,這錦帕上麵又沒有投毒,僅僅是熏染的蘭花的香味罷了。”
小桂子好像是被人點了穴位一般,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呆愣了半響,他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到底是何事。
水貴妃和花解語穿的是同一條褲子,這是整個大秦帝國的後宮中人都知道的事情,經過今夜突襲的審訓,花攏蕊得知了近日困擾自己的真正答案。
“今天晚上你一整夜都在自己的臥房安睡,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清楚了嗎?”
隨著小桂子唯唯諾諾的走遠,花攏蕊的臉色又恢複了之前的淩厲。
寧妃和小桂子,無一不是被水貴妃和花解語推進了深淵,他們都是在一天之內輪番做了審判者和被審判者,而花解語和水貴妃,現在恐怕已經在吃著酒席慶祝著彼此的勝利了。
花攏蕊一想到此,就覺得連牙根都發軟。就在白日裏那場超度的法事中,花解語甚至還搖旗呐喊,充當了賊喊捉賊的角色,就如同是她扣到寧妃娘娘頭上的高帽子一般。
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這當真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可是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解決呢?
花攏蕊不知道,麵對她的自然也是一夜的無眠。
所以,第二日的花解語,兩雙烏青的臉四目相對的時候,情形是相當可笑的。
花攏蕊昨日想了一夜,除了來花解語這裏尋找可靠的證據之外,她沒有其他的做法,於是隻能是付諸行動。
花解語剛剛洗漱完畢,指揮著鶯兒把銅盆給搬出去,她剛剛走到門邊,對上的便是花攏蕊的那張臉。
於是便出現了先前的這一幕。
“七公主來千鯉池吧,本公主在那裏等你。”
說完了這話,花攏蕊幾乎是立刻就走,完全沒有給花解語說話的機會。
花解語的居所和從前安妃娘娘的住處幾乎是比鄰而居,而千鯉池是為安妃開鑿而建成的,自然是離安妃的漣漪殿僅有幾步的距離。
因此花解語僅僅是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趕到了這裏。
“七公主,要不然我們回去吧,七公主她一向是盛氣淩人,我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在連岸邊還有丁點距離的時候,花解語感覺到鶯兒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而後者給了鶯兒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帶著她走過去了。
“安妃娘娘從前也是何等的榮光,僅僅是她說了一句江南多錦鯉,蓮葉何盤盤,父皇便讓匠人緊急趕工把這池子給建造了出來,甚至連千鯉池這三個字也是讓人依著她自己的字體臨摹拓製而成的,可是安妃娘娘的屍體從這池子裏打撈出來的時候,可是連臉部都泡腫了,頭皮都有些發白的跡象,誰又能記得她當日的榮光呢?七妹你說是不是。”
花攏蕊的手指在那三個字上麵來回的浮動,嘴角也有一抹淡淡的嘲諷之意。
“是啊,這千鯉池三個字還在,人反而是已經化為了煙塵,可見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不知道這安妃娘娘的家人看到了這三個字,到底會做如何的感想。看來應該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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